赵辰回道:“阿姐,我想过了,正是因想过了,才做的。”他微微抬头,视线与那双柔婉的杏眸交汇,认真道,“我知道后果,可若是不做,不叫他们受些惩处,我这辈子也舒坦不了。总是如鲠在喉,辗转难眠。”
少年神色坚定,声音虽轻,却透着不容扭转的决然。
赵懿懿从前只知赵辰性子桀骜难驯,却不知能到这个地步。
她皱着眉说了几句,少年倒是肯乖乖认错,瞧着叫人舍不得再说重话,却不肯松口。
“阿姐,你别生气。”见她轻轻蹙眉的模样,赵辰迟疑一瞬,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。
赵懿懿道:“既然律法背了,等回去了,将大楚律例默个三遍,等下月再亲自送来给我。”
大楚律例总分为三十卷,记述多且杂,若要一月内默上三遍,则十日必得默完一遍,是个不小的工程。
明知此非易事,赵辰半个反驳的字也不敢说,耷拉着脑袋应了:“好。”
方才坐在庭院里头弹琴,赵懿懿身上穿多了些,被那耀目的光一照,便觉得稍稍有些热。
吩咐完,起身进去换身轻薄些的衣衫。
“娘娘为了二郎,也是思虑良多了。”替她更衣时,云竹在边上小声说了句。
赵懿懿道:“叫他长长记性也好。”她若是真要罚,怎可能默几卷律例了事。
只因他行事太过激烈,才不敢淡然以对,怕他生了自满之心,在这条路上愈走愈远,这才故意出言敲打了几句。
让赵辰默律法,也是叫他将这记得更牢固些。
正梳着发髻,蔓草进来禀道:“娘娘,姜郎中过来拜见,亲自提了一匣子糕点,说是给长公主赔礼的。”
那日投壶,因姜嘉言连累,才叫赵端端直接在第二局折戟。想着她那性子,恐怕生吞了姜嘉言的心都有,赵懿懿便只是挑了挑眉,道:“让他带回去吧,就说心意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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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在海池边上散心的时候,赵端端便瞧见姜嘉言拎了糕点过去。
她在边上逛了一会,估摸着赵懿懿二人说完了话,便要回延德殿去。
却在半道上,被一行人给拦住了。
“长公主。”那为首的牙白长裙女官朝她行了个礼,含笑道,“长公主在这儿呢,奴婢们正要去延德殿寻您。”
赵端端后退了半步,问:“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