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清冽气息萦绕而来时,赵懿懿听着他在耳畔说:“可懿懿有没有想过,朕刚才那话,亦是出自本心?”
耳尖子拂来一片温热,突如其来的红了红,赵懿懿偏过头说:“你少说这些话唬我。”
她面色有些不自然,顾祯又问她:“刚才是怎么了?见着朕就往里躲。”
赵懿懿面上划过茫然,她怔怔地朝边上望了望,一时间,竟也说不准自个是怎么了。
或许,是舅母方才描写的场面太过可怕,叫她心头下意识地震颤。
她不说话,顾祯也没催,只是耐心地等着,时不时轻抚她发丝安抚。
“什么事,同朕说一说?”顾祯低声问她。
被他这么盯着看,赵懿懿不由向后退着,却被他按着肩头不许逃开。
良久,才低声说:“方才听舅母说,我继母徐氏自裁了,是有这回事么?”
话音出口那一刻,她便见着顾祯的面色稍沉了几分。
而后才微微颔首:“是。”
他有些好笑:“就为了这事难受?”
赵懿懿说不是:“我同她一向不和,又岂会为她难过,只是刚才舅母说得有些血腥,胃里不舒服。”
其实,也是有些想起了母亲。
她甚至不知,那么多年,阿娘到底有没有察觉赵维民同徐氏二人的事。
顾祯只是将手放在她肩头半揽着,许久未曾说话。
他本意,是不打算叫懿懿这么快知道的,不想,先被汝南给捅了出来。
徐氏因为丧夫在左家颇受照顾,虽说从左家出来时被扒了老大一层资财走,然她做了这么多年侯夫人,自然也敛了不少钱财,
同赵维民双双下狱后,她受不了狱中艰苦,更无法想象还要忍受两年这样的日子。因此,便对外甥成安华许以重金,让他弹劾皇后,想以舆论逼迫皇后救赵维民。
这种时候,有个在狱中的父亲无疑是累赘。
而要救,便不会只救一个。
“姑母话也太多了些。”顾祯淡声道了句,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,“没事了,都过去了,她死有余辜。”
成安华被收拾一顿,免官撵回家后,徐氏的姐姐大徐氏,兼她父母都着了急,担心她的事儿连累家族。
顾祯先是令人将她一双儿女讲了一遍,一行人又去狱中好一顿数落,徐氏意气上头,等人一走就撞了墙。
实则那会儿并未死透,据回来的侍从描述,她还在地上爬了好一会儿,口中喊着“救我”。
顾祯想着,倘若徐氏在狱中肯安分些,他说不准会留她一命,发配流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