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祁掩藏的虽好,可有些时候的眼神,却是骗不了人的。
更骗不过他。
“那你想如何?”赵懿懿忽的问他,“就算真如此,又能如何?”
顾祯忽的失了声。
一个是他的妻子,是他的心上人,舍不得伤害分毫。一个是他的皇弟,是他的臂助。
且俩人之间,实则并未逾距。
事到如今,他除了不顺眼时,偶尔折腾折腾顾祁泄愤,也并没有什么别的法子。
便是当初在长安时,顾祁时不时陪着懿懿出去,也都出自他的授意。
顾祯头一次,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。
他有一块稀世珍宝,本来自己悉心珍藏呵护着,舍不得叫外人窥见分毫,更舍不得叫外人伤害丁点。
只想让她做自己庇护下的一朵娇花。
却有匹狼,在外窥伺觊觎着那件珍宝。
偏偏那匹狼,还是他亲手引进来的。
顾祯怄得几乎要咳血,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,朝着她笑了笑:“懿懿,朕是会嫉妒的。”
从前他也说过这样的话,可都是对陆羡山,且有时候还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,难以分辨真假。
又或者,会咬牙切齿,气得双眼通红。
她会推己及人,忧心顾祯将来会同她一样觉得烦了,选择逃避。
顾祯何尝不是如此。
这还是他头一回,看着虽也气,却是难得的心平气和,说出这段话来。
沉默片刻,赵懿懿道:“我同他之间,也没什么值得你嫉妒的地方。”
这话,顾祯也知。
她同陆羡山,还说得上是青梅竹马,同顾祁,便什么也不是了。
除却长安的短暂相处。
只是一瞬间,顾祯又觉得浑身舒坦了。他心里清楚,自己所求的,所奢望的,也只是她的一个态度。
仅此而已。
“随朕过来。”看着底下人潮涌动,顾祯突然牵了她的手,朝下走去。
一路穿过校场、人群、竹林、殿宇,到了一处略显熟悉,却又崭新的殿宇前。
身后并无宫人,徐徐东风中,只余他们俩人并肩而立。
赵懿懿先是回望了一下周遭,才以手遮着额头,抬眼看去。见着殿前牌匾上的椒房殿三个字时,神色很明显的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