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转头朝着丫鬟吩咐:“出云,去将我那只嫩绿色的芙蓉宫花拿来。”
林氏按住了袁氏的手,朝着她摇了摇头:“大嫂,你那只宫花可是刘大师亲手所制,独一无二,名贵无比。缓缓这么小,怎么能给她如此贵重的首饰。”
袁氏倒是毫不在意,反而有些嫌弃地看着林氏:“诶,你也真是的。那些死物再珍贵,能有我们的缓缓珍贵吗?我年龄也大了,戴不了那么鲜嫩的颜色,给我们缓缓正好合适。”
说话间,出云正好捧了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回来。
袁氏伸着保养得宜的手,将垫在丝绸上的绒花拿了出来,在云清缓的双髻上比了比,最后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插了进去:“嗯,这样就刚好合适了。”
云清缓摸了摸头上的花朵,“噔噔”跑到镜子前美美地照了照,最后又跑回袁氏的身边抱着袁氏的手臂扭糖似的撒娇:“谢谢伯母,伯母对我真好。”
林氏刮了刮云清缓的鼻子:“知道伯母对你好,以后可要好好孝顺你伯娘知道吗?”
云清缓眯着眼点了点头,三人一同说笑不提。
再说回黛玉。
此时黛玉坐在侯府派来的马车之中,透过纱窗看着京城中繁荣阜盛之景。
一时间想着从未见过面的姑母,又想到了远在扬州的父亲。又感念自己独身一人,孤苦无依,与这热闹昌隆格格不入,不免悲从中来。
黛玉自幼聪慧玲珑,说是心较比干多一窍也不为过。虽只有八岁,却也渐渐看清明白了这诸多人情世故。
在家时,母亲经常夸赞姑母贞淑娴静,是个最难得的人物。父亲也时时在她面前提起远嫁的妹妹,抱着她念着姑母寄回家的信,神色言语间满是思念。
年幼时黛玉心中对着素未谋面的姑母也是充满了向往。
可是随着年岁渐长,父亲再也不提及姑母,母亲也说得少了,她虽不清楚缘由,但心思如她怎会不明,姑母家到底是因着什么事与自家生分了。
如今姑母突然请她过府做客,不知目的缘由,说是不紧张,那自是说笑。
更不用说昨晚外祖母又将她拘在身前,说了不少话。她便也知道,镇国侯府哪怕比之外祖家都是不差的。
想到这,更是小心翼翼,唯恐因着一丝行差踏错,遭了镇国侯府的耻笑,惹姑母不喜。
下了车,又换了轿,待再次停下,已至垂花门前。
黛玉扶着紫鹃的手,在婆子的引领下一路走过,直至进了花厅,就见上首坐着两位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