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后,就没了?德行有失的原因呢?因什么过错呢?”云清缓坐在镇国侯府的凉亭中,披着厚厚的斗篷,抱着小暖炉,看向身前的十一皇子:“柔平郡主受了这么多的委屈,不,不止柔平。恐怕二皇子府所有的郡主这些年都经历过和柔平郡主一样的待遇。陛下就这么不痛不痒的下旨呵斥了两句,随随便便的就罚了几个月的俸禄,就不再惩戒了吗?”
十一皇子深深地叹了口气,握着手中的茶杯,垂目看着面前的石桌:“不然你还想如何?”
云清缓不服气:“可是……”
“这毕竟是皇家丑事。父皇向来纵容嘉泰。更何况柔平不过是一个母家不显的庶女,嘉泰却是天降福星,孰轻孰重,一目了然。父皇和甄贵妃心中自是有一本明账的。”
十一皇子想到柔平郡主临死的面容,一阵心酸:“因着柔平做了不好的事,父皇本来是想褫夺柔平的封号,将其贬为庶民。还是我和徽宁与两位母妃陈情利弊,父皇才因着不愿皇家丑闻泄露,勉强答应追封其为公主,让她葬入皇陵。”
云清缓动了动喉咙,只感觉心底窜上一股股的凉意。强忍着不安,她抱紧暖炉有些发酸的问:“这样,二皇子府的其他郡主岂不会日子更不好过?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十一皇子为自己添了杯茶,一饮而尽,又再次倒了一杯,洒在了身旁的地上:“不过淑阳姑母得知了这件事,勃然大怒。说来这次二皇嫂和嘉泰受罚也是因为淑阳姑母的缘故。”
“姑母特意去了一趟二皇子府,提点皇嫂说若是再让她知道有这种事发生,定不轻饶。说来,二皇兄的那些郡主也好歹是有了护持。”
云清缓咬了咬唇,沉默半响,学着十一皇子端起一杯茶,洒在了地上:“是我害了她。如果不是我想出了这个法子,她就不会死了。”
十一皇子知道云清缓已经有了心结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:“因果命数,又有谁说得准?柔平平常温温顺顺,又有谁能够想到她竟会如此刚烈?说到底,她的逝世,我也要但一份责。”
云清缓向来不是圣母性格,有谁欺负了她,她都是要还回去的。可是,她对柔平郡主真的恨不起来。
说到底,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戏弄的可怜人。身在局中,却是他人的棋子。
“徽宁这些天在为柔平念经超度,恐怕没有办法来看你了,让我跟你说一声抱歉,和对不起。”
“无妨。”
云清缓知道徽宁郡主心中的顾虑。因着自己是因为柔平郡主而受伤,她怕这么做自己心中会有节:“不光是她,我也会为柔平郡主念经的。可能这么做有些不知所谓,可是,我不恨她。只愿来生她能进入一个平民之家,不求大富大贵,只求一世安宁。”
十一皇子笑了笑,神色带着些温和和柔情:“表妹,我就知道不会看错你。柔平临终前还让徽宁代她道歉。她一生无愧于心,唯一做的错事便是连累到了你。”
云清缓想笑,勾了勾唇,却苦涩又勉强:“表哥,你说为什么陛下要如此纵容嘉泰郡主。一个福星的名头,就可以为所欲为,目无法纪么?长此以往,民声鼎沸,怨声载道自不必说。还有和……”
“表妹,慎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