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珠猛然松了口气,王夫人则是肩膀一跨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周瑞家的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一家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么?怎么就被卖进了秦国公府?
邢夫人看着瑞珠,赶在贾母说话前,立刻道:“瑞珠,如今云大小姐很是喜欢那个叫玉萝的丫鬟,还打算给她升上一升。可若是她有一个无缘无故陷害主子的姐姐,啧啧啧……”
邢夫人最近爱上了说一半停一半的调子,啧了几声,又道:“那秦国公府又怎么可能放这样一个人在云小姐身边呢?恐怕这一家子都要被赶到庄子上去了。”
瑞珠垂下眼睛,双手紧紧地握成拳,直至掌心陷出了几个月牙形的白色印记。
她并不蠢,自是知道大太太的意思。
说了,自己定是不能活的,但至少家人还能在京城生活下去,还能够受秦国公府的庇佑。
可若是不说,自己一家都要被牵连,去乡下的庄子,再无出头之日。之后王夫人会做出什么事,那就是谁都预料不准的了。
几乎没怎么犹豫,瑞珠扣了一个头,朝着贾母拜下:“老祖宗,这个玉镯,是二太太给奴婢的。”
贾母在邢夫人说出那番话之时就料到不好,可是瑞珠考虑的速度太快了,还没等她来得及阻止,瑞珠就直接把王夫人给供了出来。
“二太太给了奴婢一种草药,让奴婢日日下在奶奶的饭食中。这才是奶奶身子不好的真正原因,并不是太医所说的那些症状。”
瑞珠说完这番话,王夫人再也忍不住,直接站起,怒斥:“你这贱婢,是谁指使你来冤枉我的。”
又冲着贾母哭诉:“老祖宗,我和可卿无冤无仇,又素来喜爱她端庄温厚,作甚会害她?这又有什么好处?还望老祖宗明察啊。”
瑞珠招供也算在贾珍的意料之中,只不过见王夫人不知悔改,还想把罪名推到别人身上,贾珍鼻腔发出一声冷笑:“这又有谁知道?或许是盼着我们宁国府无后,好让哪个旁支来继承我们宁国府也说不准。”
这话几乎是在明指贾宝玉了。
邢夫人用帕子掩着嘴唇,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。
没想到珍哥儿也是个妙人。
若是旁的倒也罢了。
这宁国府一脉可是贾家的主支,陷害主支后嗣,这罪名不可谓不严重。更何况王夫人还有儿子。
在这儿子还无法继承荣国府的爵位下,她这一番动作,就更显合情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