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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心里生出些意料之外的恍然。这种恍然在鹤声冷淡漠然的神情下,慢慢转成惶恐。

    鹤声的步子闲闲散散,尘土沙沙。

    江曲荆如见恶鬼,他挣扎着,眼里的儒雅破碎成渣滓,露出惊惧到极致的凶光,强撑惧意,颤抖着用树枝在地上写。

    你是什么人,谁派你来的......

    你敢谋害宗室吗。

    鹤声像观察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一样,细细端详了会儿,目光低低垂着,等了一会儿,觉得这废物也写不出什么有骨气的东西,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啧,没用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有些厌倦了。

    他轻轻顺了顺长发,葱白清瘦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,带着点凉意,另一只手的食指抵住刀口,“咔哒——”拔出刀鞘,刀鞘落地发出厚重的钝声,扬尘四起。

    寒光一闪。

    弯刀带着血,直直插入江曲荆的大腿,鲜血顺着锦袍洇出来,一点一点向外晕开,江曲荆疼得发懵,青筋凸起。

    剧烈的刺痛自大腿而上,像是要直直剜下一块血肉,密密麻麻的酥疼像千万只白蚁,不间断地噬咬着他的骨头,江曲荆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而下,眼角猩红。

    古怪的味道。

    秦晚妆又想起云观山上带血的兔子,她时刻谨记着要闭眼,这会儿虽然好奇,但到底没有睁开眼,只是扯了扯鹤声的袖子,“怎么了呀。”

    又有兔子受伤啦?

    鹤声怕她被血腥气吓住,轻轻牵住她的小手,目光冷冷扫过江曲荆,笑着,温言细语,“发疯的髭狗罢了。”

    漂亮哥哥身上带着淡淡的苦茶味,显得有些清苦,却干干净净的,秦晚妆喜欢这样的味道,悄悄往鹤声身上蹭蹭。

    这次鹤声没有推开她。

    她有些害羞。

    这是乖孩子的奖赏吗?

    小爪子轻轻挠了挠鹤声的掌心,小姑娘细声细语的,“我可以睁眼吗?”

    鹤声嗓音清冷,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睁眼,正对上鹤声清明干净的目光,漂亮哥哥生得很好看,本就端艳的容貌在黄昏下显得有些绮丽,像个摄人魂魄的山茶精,他又笑着,眸子里好像藏了澄澈通透的湖泊。

    真、真好看呀。

    秦晚妆耳尖红红的,捂着脸。

    她觉得这样不可以。

    漂亮哥哥生得过分好看了。

    小姑娘扯了扯鹤声的袖子,鹤声也顺着她,俯身含笑,软软的小手贴上鹤声清瘦的脖颈,秦晚妆的声音轻轻的,像是下定决心才说出口,“林、林哥哥说了,我的娘亲是个漂亮石头。”

    鹤声轻轻嗯了声,等着小姑娘的后话。

    秦晚妆继续说,磕磕巴巴,“那、那我以后也很漂亮的。”所以,我们、我们很相称的。

    鹤声觉得小姑娘可爱得耀眼,心都要化了,捏捏她红彤彤的耳垂,“往往日后自然很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