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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晚妆扭过头,扒拉秦湫的肩,“阿兄,为我治病要花许多银子吗?”

    秦湫的手顿住,“为何这样问?”

    “府里有人说,我喝的药价值千金呢。”小姑娘挠挠秦湫的衣袖,她不明白千金是什么概念,但她看得出那些人说话时眉眼间露出的欣羡与感慨。

    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她去寻漂亮哥哥时,偶然路过后院花圃,几个年长的丫鬟姐姐们聚在一处,谈笑声窸窸窣窣。

    “东家前些日子又出海了,这都是第几次了,真是不把命当命,若是他回不来,那么大个秦府岂非便宜了旁人。”

    “据说海外有一奇珍,入药能活死人、肉白骨,东家许是出去找药了。”

    “找着那药又有什么用,小姐现在喝的药便不珍贵吗,各个拿出去都是万人哄抢价值千金的,不也只能吊着命吗?”

    “再者,东家现下二十有四了,连个夫人都寻不着,你们说是为着什么,云州哪家的贵人愿意嫁给个拖着妹妹的夫郎,非但要维持自己的生计,还得时时供着个花钱如流水的小姑娘......”

    “若是父母早亡,东家把小姐带在身边也就罢了,只是,老爷夫人分明还在世,东家却不让小姐见她爹娘,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秦晚妆有些难过。

    她想,要是没有自己,旁人家的好姑娘便不会嫌弃阿兄,他便能娶一个温柔知礼的好娘子,同她安安稳稳度过一生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成了阿兄的妹妹,阿兄娶不到嫂嫂,还要为她日夜操劳,拼着命出海为她寻药,背地里还会招致旁人非议。

    但是一切本不该如此,阿兄分明是个很好的人。

    秦晚妆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爬起来,站直,小爪子扒着秦湫的肩,她刚好同秦湫平视,她指指自己,眼睛湿漉漉的,眉眼弯弯,“阿兄,我病好啦。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不想喝药了。”

    “阿兄去娶嫂嫂,不要出海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不好呀,阿兄。”秦晚妆挂在秦湫身上,小手在她脖间轻轻挠了挠,猫儿一样。

    她觉得这些大人都不如她一个小孩儿聪明,她的病分明已经好了呀。

    秦湫怔了一会儿,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,小姑娘似乎有些疼,挣扎着要逃开,秦湫放缓声音,问她:“往往,阿兄出海的事是谁同你说的?”

    秦晚妆迷糊了,阿兄怎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,却反而来问她呢。

    “府里有许多人在议论呢,我听见啦。”小姑娘乖乖回答。

    回答完,又扯扯秦湫的衣袖,重复,“好不好呀,阿兄。”

    秦湫掩下眉间的戾色,温声道:“不可,往往身子弱,还是要喝药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有些颓丧,低垂着小脑袋想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