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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岱岫撑着伞,俯身看这只从窗里探出来的小东西,伸手把她轻轻抱出来,“如何不信,我的门生惯来聪明,如往往这般的小孩儿必然是我教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嘿嘿。

    林哥哥夸她聪明呐。

    秦晚妆趴在林岱岫肩头,把小脑袋扭到一边儿,悄悄害羞,语气却还十分骄傲,“成吧,我许你做我的先生。”

    林岱岫莞尔,“承蒙姑娘抬举了。”

    秦湫在屋子里,正洗着锦帕,清颧的手浸入净水,如玉石入泉般漂亮,循着声音往窗外看,倏尔展颜。

    林岱岫抱着小猫儿,不知道逗她说了什么,小猫儿此时气势汹汹的,又露出尖尖的小牙想去咬人。

    也不知这喜欢咬人的习惯是谁教出来的。

    秦湫瞧着外面那只张牙舞爪的小东西,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分明是按着世家贵女的规矩教养的,不成想养出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。

    这只小混账吵不过林岱岫,又把小脑袋探进来,张开小手,委屈巴巴的,“阿兄,你快来救救你的小妹妹呀,我要被你这山长欺负死啦。”

    林岱岫捏捏她的耳尖,“吵不过就告状,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小混账不高兴,又哼唧哼唧把小脑袋扭回去,缩在他怀里控诉他,“你先欺负我的,我纵是告状也是有理的,如何就没骨气了,你、你还捏我的耳朵!”

    “你再捏、你再捏……”

    小猫儿气呼呼的,又想咬人,“我要报官抓你啦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秦湫有些恍惚,瞧着外面接天的雨幕,略微怔忪了会儿,连续几月的担惊受怕都在此刻化为虚有,悬在半空的心安定下来。

    这是人间最好的时候。

    飘风骤雨,青竹正苍翠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秦晚妆近日不大高兴。

    自打她醒过来,就一直见不着她的漂亮哥哥。

    “阿兄呀。”

    秦晚妆直直躺在软榻上,像小猫儿翻出软软的白肚皮一样,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,眼睛眨眨,“我的漂亮哥哥呢?”

    秦湫收起书卷,“不知。”

    他把软榻上的小猫儿拎起来,轻轻捏了捏她的后脖颈,听见秦晚妆哼唧哼唧的抱怨声,才开口,“同我出去见几个人。”

    秦晚妆不明所以,有些好奇,“什么人呀?”

    *

    前院,风卷云收,天地正开阔。

    林岱岫长身鹤立,披着件藻青素锦长袍,持着绞刀轻轻剪下多余的花枝,漫不经心的,伸手接住落下的花枝,又随手把它们扔到树根处。

    廊下摆了长桌,桌边坐了几个姿容清隽的少年人,大多是十三四岁到十五六岁模样,衣饰富贵者有,青衫被浆洗得发白的也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