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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湘王府小厮穿着蓝布麻衣,挡在鹤声面前。

    “湘王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湘王爷要一个乐师做什么,难不成那位也有些特殊的癖好?”

    “啧啧啧,世风日下。”

    “没准是送给江三小姐的生辰礼?去年锦屏楼就往湘王府送了一个乐师。”

    楼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微弱声音。

    刀疤男人行走江湖许多年,在门派里地位不可谓不高,难得被这样忤逆,热血上头,抽刀一斩,“他娘的,给老子砍!”

    场面混乱不堪,蓝布小厮拔剑对上黑衣人的长刀,利刃反射出泠泠的寒光,刀光剑影间,鹤声垂眼看了看混乱无序的底层。

    “公子,我家王爷有请。”

    男人捋着山羊胡,眼里闪着精光。

    鹤声轻声笑笑,指尖轻轻拂过阑干,单手撑栏往下一跃,拢了拢袖,自后门慢悠悠走出去。

    指尖轻拈。

    鹤声垂首低眉,瞧着灰白的粉末飘落。

    有意思。

    他侧身轻轻瞥了眼跟下来的男人,意味不明:“诸君真有勇气,孤佩服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男人错愕。

    鹤声笑笑,轻轻拂衣。

    “咚——”

    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男人悄无声息地倒下去。

    鹤声随手捡拾了把伞,对着雨冲干净上面的血迹,展开纸伞撑着,闲闲散散,踩着雨往湘王府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福生带上书房的门,“那乐师带来了吗?”

    小厮连忙垂首,恭敬道:“带来了,现下在柴房关着。”

    福生望着院子里瓢泼落地的雨,呵呵一笑,“干得好,只是,单单关柴房还不够,对这样妄图违逆王爷的愚蠢狂妄之徒,就得剜了他们的眼睛,挑了手筋,让他们这辈子都爬不起来。”

    阴狠的声音落在雨幕里,小厮心里有些凉。

    福生斜斜睨了他一眼,闷声一笑,又继续说方才的乐师。

    “在泥地里打滚儿的东西,就不该妄想往上走。”他似乎是有感而发,啧了一声,轻嗤,“下贱玩意儿。”

    “你觉得呢?”福生侧头睨他,神色倨傲。

    小厮张了张嘴,舌尖滚出一个字:“是。”

    他眉目低垂,一副谨小慎微的顺从模样,眸光却浑浊。

    小厮想起方才见着的绯衣少年人。

    少年人眉眼含笑,轻轻侧伞为他遮了会儿雨。

    “这儿是湘王府吗?”少年人长身鹤立,似乎有些好奇,随手拂过一条桃枝,雨水顺着袖摆垂下来,他浑不在意地笑笑,仿佛看见了什么好玩儿的玩意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