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束透过缝隙洒进来,细细碎碎的光点流动,鹤声瞧着她,眉目温顺,像在走一条肃穆庄严的朝圣路,温柔又虔诚。
大概是鲜少听见鹤声这样直白的话,秦晚妆眨了眨眼睛,晕晕乎乎的,半晌悄悄伸手捂住小脸儿,把小脑袋往旁边转。
哎呀。
她、她都要害羞啦。
*
秦晚妆手里握着红彤彤的糖葫芦,慢慢在江边走,走也走不直,步子斜斜歪歪的,有时候懒得动了,就乖乖停在原处,等着鹤声把她往前牵一牵。
秦晚妆低着小脑袋,粉红的舌尖舔了舔糖葫芦一角,贝齿咬下一块儿糖衣,“咔嚓——”响起细微的清脆响音。
小猫儿满意地眯了眯眼。
阿兄其实不大喜欢她吃这些东西。
阿兄是个很不聪明的大人。
他总觉得自己吃了这样要害病。
才不是呢。
她一直好好的呀。
她长得可好啦。
秦晚妆晃晃糖葫芦,踮起脚尖递到鹤声嘴边,想要贿赂贿赂他,嗓音绵绵软软的:“漂亮哥哥,我给你吃一个,你不许跟阿兄说,好不好呀。”
鹤声低头看她,漂亮的眸子里仿佛藏了晨星碎影,他微微俯身,咬下一颗糖葫芦,鲜红晶亮的糖衣在昼光下融化,沾到唇角,秾醴却明净。
甜滋滋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,少年人笑得明艳,修长的手穿过小猫儿乌黑的长发,他应下:“我不同长公子说。”
秦晚妆觉得自己喝了青梅酒,耳尖烫烫的。
哎呀,她的漂亮哥哥太好看啦。
秦晚妆眨眨眼睛,自己也咬了一口,樱桃小口鼓得圆圆的,像只囤食的小鼠,她咬着酸甜的山楂,往鹤声那儿看了一眼,慢吞吞往前挪。
小猫儿忍不住强调:“漂亮哥哥,我以后也很漂亮的,很漂亮,特别漂亮!”
鹤声应了声:“自然。”
小猫儿蹦蹦跳跳的,走到鹤声面前,用手脚比划来比划去:“我、我们很相称的,天下第一相称。”
话语刚完,小猫儿猛地顿住。
鹤声抿着嘴角,半跪下来看她,有些紧张:“怎么了?”
“何处不舒服?”
“我带你去找郎中。”
“……”
秦晚妆揉揉小脸儿。
哎呀,磕到牙了。
怎会如此。
气死啦。
*
“咕噜——”
秦晚妆舔着糖葫芦,拍拍自己的小肚子,低头看看,颇有些好奇的样子:“我饿啦。”
秦晚妆不愿意在马车里拘着,自顾自拉着鹤声绕江走了许久,眼下也不知走到了何处。
四处阒然无人,唯有风声穿江而过,朦胧的雾气映着夕晖,显得瑰丽奇诡起来,像是山海经里那些腾云驾雾、山诹海逝的绚烂传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