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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秦小姐。”清亮英气的声音。

    婢女端着梨木托盘,微微福礼。

    “您来找主子吗?主子今日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啊。

    出门了。

    秦晚妆紧张的心乍然松懈下来,小脑袋探进门里瞧了瞧,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失落,道:“那、那我明日再来。”

    婢女浅笑:“这是主子要送给小姐的,奴正预备着端过去。”

    她把托盘递给稻玉,微微欠身。

    “主子说,若是小姐来了,就让奴代他为小姐贺句生辰安康。”

    秦晚妆巴巴踮起脚尖,心里有些高兴,伸出小爪子就要去揭梨木托盘上盖着的红绸:“这、这是什么呀。”

    梨木托盘上躺着件襕裙,色若棠梨,裙裾洒着清碎的金粉,昼光一打,襕裙熠熠生辉,恍然好似出自瑰丽仙乡的织锦。

    襕裙上用浅灰线绣着狸奴戏水的纹样,软乎乎的小猫儿翻着肚皮,爪子一半伸到掀起的波浪里,风吹起裙摆,浪涛似有微动,愈觉活泼精巧。

    棠梨叶落胭脂色,荞麦花开白雪香。

    秦晚妆觉着,这襕裙里好像藏了一整个春天。

    “这襕裙是主子亲自绣的。”

    “料子也是主子寻了半个多月才寻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说了,小姐娇贵,唯有最上乘的料子,才配得上小姐这样的金枝玉叶。”

    她、她的漂亮哥哥怎么这样好呀。

    小猫儿巴巴地摸着料子,喜欢得不得了,这会儿悄悄低着头,水盈盈的眸子一眨一眨,耳尖红红的。

    婢女再次欠身福礼。

    “祁愿小姐岁岁如今朝,日日常欢颜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是夜,青梧山。

    浮光照水,青枫簌簌。

    秦晚妆素来喜欢青梧山的夜色,这种被青枫包裹的山谷总能给她无限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前些年秦府尚未修葺好的时候,秦湫总爱把小猫儿拎到这儿养,这里与世隔绝,秦湫不必担心小猫儿听到世外那些肮脏琐碎。

    后来秦府修好了,每回到小姑娘生辰,秦湫都会带她来青梧山小住几日,抛开杂事安安静静陪着这只小往往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好看吗?”小猫儿美滋滋地跳到桌前,晃晃悠悠转了一圈儿,“阿兄,林哥哥,你们有没有发觉,我比从前好看了一些。”

    秦湫屈指轻叩桌案:“坐下。”

    “到底长不大,冒冒失失的成什么样子。”他轻声斥着,把小猫儿抓到椅子上,拿木箸敲了敲小猫儿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哼——”

    小猫儿扬起下巴,眉眼弯弯的,颇有些骄傲的小样子:“阿兄,你瞧,这是漂亮哥哥给我绣的呢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仰着小脑袋瞧她的兄长,眸子晶亮晶亮的,灯光昏黄,衬得小脸儿愈发白净,棠梨色襕裙顺着风晃动,裙摆打起小旋儿,纹样上灰白的波浪好像掀起来,狸奴的小爪子也跟着一摆一摆,像在捞月亮。

    这襕裙将小猫儿衬得愈发精致,像春日里堆满山坡的桃花梨花杏花,甫一有动作,直直甜到人心沟儿里,漂亮得浓墨重彩。

    秦湫微微怔愣一会儿,倏尔轻笑:“你那漂亮哥哥的本事实在很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