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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吗?”

    指尖轻轻划过弯刀的刀柄, 锋利的刀刃闪烁着泠泠寒光,鹤声微微掀起眼皮子,舔了舔干涩的唇角,轻声笑:“倒也并非全公公所言。”

    全公公半阖着眼,哼出一声鼻音,脚步慢慢往后挪:“殿下还有什么想说的。”

    “您当真以为来此的只有老奴一人吗, 娘娘疼爱您, 特意派了许多人来送送您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 您早该死在皇陵里,能活到现在全仰赖娘娘仁心呐,您也该知足啦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您别挣扎,这事儿还有什么法子呢, 您纵然有通天的本事,还能大得过娘娘跟圣人吗?陛下生养了您,娘娘打小抚育您,畜生尚且会反哺跪乳, 更何况是您呐。”

    他往后退, 嘴里喋喋不休, 吐出的话乍然卡了壳。

    只在瞬间, 少年人猛地往前,屈腿一扫,全公公瞪大眼睛,骤然仰倒在地,重重摔在泥坑里,眨眼间心口便抵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刃,少年人屈膝半跪,清瘦修长的手压着那把弯刀,眉眼间带了点阴戾。

    刹那间,院里出现一群身着黑衣、手握长刀的蒙面人,他们把院落围得水泄不通,眼神锐利,紧紧盯着地上半跪着的少年人,冰冷刑煞之气扑天倒海般压下来。

    死士。

    戚贵妃母家豢养的死士。

    好大的排场啊。

    鹤声垂首,内心讥讽,轻声笑笑:“紧张什么,孤何曾说过不死啊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扫了一眼死士,暮春时节的清风吹过少年人的眸子,却掀不起任何波澜,少年人的眼神平静如死水。

    他说:“孤先前告诉过诸位,若是往往出了意外——”

    “所有人都别活。”

    他慢慢吐出几个字。

    少年人的语气轻飘飘的,他抬眼,瞧着柴屋里昏睡不醒的小姑娘,眸底划过晦暗不明的幽光,他顿了很久,又轻轻笑起来。

    刀尖点点全公公的心口,少年人带笑补充道:“孤说的所有人,包括你、我、还有这院子里所有能呼吸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——”

    他想了想,又笑,眉眼弯弯:“还有宫里那几个,你们唤作陛下跟娘娘的,明白吗。”

    “大胆!”

    怒斥声响起的同时,鲜血顺着锦袍汩汩而流,全公公瞪大了眼睛,他全然想不到江鹤声竟然真敢伤他,气得面红耳赤,全身上下疼得止不住颤抖。

    “刺啦——”

    弯刀划破布料,随后是沉闷的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