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往往。”
清清冷冷的声音。
少年人走到茶座边,将小姑娘放下来,秦晚妆却不开心,轻轻哼唧两声,又想往江鹤声身怀里倒。
“往往。”江鹤声哑然半晌,道,“往往先前不是说了,在书院就不能抱往往了。”
“胡说。”小姑娘脱口而出,死不认账,“我何时说啦,我不曾说过呀,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尾音绵长,声音也软乎乎的。
一听,就是个乖巧的小团子,完全听不出是个小无赖说的话。
“好罢,往往不曾说过。”
少年人顺着小猫儿的话说,他屈指,轻轻敲了敲小姑娘的脑袋,声音清润:“那你也该乖一些。”
“嗷——”
秦晚妆没能成功躺到漂亮哥哥怀里,有些小委屈,垂头丧气的。
江鹤声喂她喝了些甜茶,蔫儿了吧唧的小猫儿勉强恢复些生机,半晌,小脸儿贴着冰冰凉凉的梨木桌案,道:“漂亮哥哥,我知道了一件大事。”
江鹤声笑着,轻轻嗯了一声,只听秦晚妆又说:“可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阿兄。”
小猫儿很发愁。
她觉得林哥哥不大开心,她应该哄一哄林哥哥,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没法子把林哥哥哄好。
林哥哥总是把她当小孩子,从来不认真听她说话。
往常都是这样,她去哄林哥哥,迷迷糊糊的,林哥哥就把她哄好了,但是林哥哥自己还是不开心。
最后,还是要找阿兄。
可恶的大人。
若是往常,秦晚妆遇见困难根本不必想,直接去找秦湫了,可是这回,她觉得,将林哥哥的身世说给阿兄听似乎不大好。
秦晚妆支起小下巴,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小猫儿肩上的担子很重,但是小猫儿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江鹤声轻笑:“往往何必如此烦忧,兴许长公子已然知道了。”
秦湫确实已经知道了。
当日,青钟一声响。
秦晚妆理好书卷,牵着她的漂亮哥哥回家,林岱岫送他们下山,遥遥便瞧见山脚处,有人蓝衣矝雅,鹤骨松姿,立于樟树下。
“阿兄。”小猫儿轻轻叫唤。
秦湫轻轻颔首。
林岱岫瞧见秦湫,罕见得有些错愕,他笑:“何必劳烦东家亲至。”
秦湫浑身的清冷气,他看了林岱岫一眼,也笑:“商行里多了些不该有的东西,特来请教先生。”
秦晚妆左瞧瞧,右瞧瞧,慢吞吞又往江鹤声身后缩。
哎呀,有点儿吓人。
*
是夜,月照千里。
“站在这儿,不大好吧。”林岱岫踩着瓦檐,低头望楼下滚滚而去的江水,和远处笙歌不歇的高台,“万一被这儿的主人家发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