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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梧江的江水冲刷堤岸,一下又一下,潮涨潮落,柔和的声音飘入月光里。

    小甜糕被她的漂亮哥哥哄一哄,又被哄好了,现下的语气也软,哭声倒是停了,好奇道:“什么事呀。”

    江鹤声指尖轻轻泛白,一时间滞住了。

    他上辈子杀尽宫室走狗,瓢泼的鲜血染红了整条护城河,不畏天地鬼神,不怕天谴报应,但现下,对着秦晚妆,江鹤声却一句话都不敢说。

    说到底,不过是害怕。

    害怕伤疤之下仍旧是鲜血淋漓;害怕那个懦弱的东宫太子再惹他的小小姑娘伤心;害怕秦晚妆细细琢磨起往事,发觉她的漂亮哥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,就不要他了。

    说来实在好笑,他厌恶曾经那个卑微怯懦的东宫太子,可是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,装出一副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,其实还是阴沟里的老鼠,自卑又懦弱,连句道歉的话都不敢说。

    可是。

    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往往身边。

    他一点风险都担不起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久久无言。

    “漂亮哥哥。”小猫儿倏尔出声,她躺在少年人怀里,听江鹤声的心跳,“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,你是不是养别的小姑娘啦。”

    “不曾。”红衣少年回过神,失笑,揉揉秦小猫儿的长发,“只有往往一个。”

    对上小猫儿懵懵懂懂的干净目光,江鹤声脸色有些苍白,下意识又笑:“往往,你该回去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秦小猫儿有些难过。

    她觉得漂亮哥哥还是在害怕,还是不开心,却不告诉她为什么。

    漂亮哥哥总是害怕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。

    小猫儿不理解。

    “漂亮哥哥做了对不住我的事,却不告诉我,是怕我难过吗。”秦晚妆的声音软软的,她仰起小脑袋,认认真真看着江鹤声。

    小姑娘的目光干净得不成样子,好像装不下世上任何杂质。

    江鹤声怔忪一会儿,他眨了眨眼睛,鸦睫轻轻颤抖,半晌,到底还是答了小姑娘的话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我不会难过的呀。”小猫儿赶忙开口,她从江鹤声怀里直起身子,道,“漂亮哥哥,你不要总是害怕我难过呀,我没有那么娇气呢。”

    软乎乎的小脸儿贴上来,秦晚妆的小手揽着少年人冷白的脖颈,她耳尖红红的,想要再哄一哄她的的漂亮哥哥,想了想,又道:“漂亮哥哥若是不想说,便不必说,可是漂亮哥哥方才不开心,这样很不好,我不想让漂亮哥哥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欢喜漂亮哥哥呢,我的欢喜有很多很多,比漂亮哥哥以为的还要多。”小猫儿又说,“所以,漂亮哥哥不必担心我难过,我这样欢喜漂亮哥哥,漂亮哥哥做什么都是可以哒。”

    “往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