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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秦晚妆仰起小脑袋,瞧着少年人冷白的侧脸,眨了眨眼睛,伸出食指,轻轻戳了戳。

    凉凉的,有点软。

    飞鸟擦过湖面。

    秦小猫儿忽然有些心虚,就像干坏事被人发现一样。

    她猛地抽回手,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儿,秦晚妆摸摸自己的心跳,慢吞吞往下缩,小脑袋抵着少年人的胳膊,阖上眼,轻轻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日子绵长,万物生长。

    小舟漫无目的地飘,也不知道飘到了何处。

    江鹤声再醒来时,水面上的青绿荷叶悉数消失了,只有一望无垠的碧湖,水草生于湖底,顺水飘摇,时有游鱼跃出水面。

    天上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
    水面上,一圈一圈的,潋滟阵阵。

    小猫儿还睡着,乖乖巧巧的,阖着眼,小口小口均匀呼吸,整个人却已经扒到她的漂亮哥哥身上,还轻轻说着“酥酪”“荷叶卷”之类的词儿。

    江鹤声偏头,动作轻缓,生怕惊醒秦晚妆,他将舟上的伞取来,又起身,把小猫儿揽起来,把披衣都系在她身上,江鹤声撑开枯绿纸伞,将整个小猫儿都拢在伞下。

    睡着的小姑娘有些不舒服,轻轻哼唧一声,迷迷糊糊的,她睁开眼,瞧见她的漂亮哥哥,又把眼阖上,靠在少年人怀里,继续睡。

    江鹤声跪坐舟上,一手撑着伞,一手揽着小姑娘,枯绿的纸伞像捣碎的茶叶,雨水顺着伞檐往下流。

    他微微抬眼,湖面上早已铺满了迷离的雾气,远山连绵,曲折的长廊隐于浓雾之间,并不真切,依稀只能辨出些破碎的影子。

    雨里的云州,似有纤云堆砌,像个仙乡。

    这是他的好孩子长大的地方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去照江园买些千丝卷和梨花酥酪。”清清冷冷的声音。

    秦湫出了商行,望着接天的雨幕,接过西桥手中的伞,眉目疏淡:“回府罢。”

    他今日正忙,没法子陪小姑娘采莲,那祖宗大抵不开心,秦湫亦愧疚,故而,他将商行的事打理完,就匆匆告辞离开,想着回去哄一哄秦晚妆,给小祖宗赔礼。

    他上了马车,茶色袖摆扫过瓷盏,秦湫轻轻抿了口热茶,问:“往往呢。”

    西桥答:“小姐还在云观山下,不曾回府。”

    端着茶盏的指节微微泛白,秦湫看了眼车帘外暗沉下来的天色,有些担忧,蹙眉:“天将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