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往往!”
说着, 她站起来, 跑到岸边挥手大喊。
“往往——”
清脆的少女的喊声, 飘上湖面。
梅庭低头,正烤着鱼,闻言微抬眼,瞧见湖面上的小舟。
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正趴在舟檐边,咬酥酪吃,时不时还往身边人怀里倒一倒, 又被那少年人扶正。
雨停不到一个时辰, 湖上尚飘着浅浅一层雾。
梅庭看不大真切, 待船近了,心头一震。
那是东宫太子。
前些日子,他进宫述职,还遥遥见过太子殿下。
陛下贪于享乐,不理政事, 朝事几乎由戚家一手把持,太子回京后,往日清流几乎都拼了命地向太子效忠,想借着他的手撕咬下戚家的血肉, 以复正统。
太子一脉和戚家斗得正欢, 听说, 宫中那位娘娘熬得整宿整宿睡不着, 戚老太师头发花白也要去笼络人心。
谁能想到,在这种时候,太子竟孤身来了云州。
还在和一个小姑娘泛舟。
实在是。
——散漫过甚了。
梅庭敛下眉间的惊诧,又听见自家妹妹欢快的声音。
“往往!”
“……”
秦小猫儿飘在湖上,忽而听见自己的名字,咬酥酪的动作停住,仰起小脑袋,湿漉漉的眸光里带了点茫然。
噫,谁在叫她呀。
她循着声音望岸边瞧,望见花花站在河边,跳起来朝她摆手,小猫儿眼前一亮,也蹦蹦跳跳的,向岸边挥手。
“漂亮哥哥,往那边儿去。”她扯扯少年人的袖摆。
小猫儿仔细嗅了嗅,声音软酥酥的,解释:“花花在那边,唔,还有烤鱼。”
少年人撑桨,温声笑。
他抬眼,看见岸边烤鱼的人,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,他想了想,才记起:
那是御史台梅老家的嫡公子,林晴山的学生,新科进士。
——先前来求娶过往往的人。
握着桨的手略微收紧,江鹤声垂眸,敛下眼中的敌意,月光下,仍旧是斯文清雅的模样。
小舟靠了岸。
梅庭带着花花起身,对着江鹤声施了一礼,语气平和:“微臣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江鹤声听见梅庭的称呼,刹那间,有些僵硬。
心里忽而涌出些惶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