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庚神情疏淡,“不放心可以下毒控制我。”
崔漾便掀着眼帘看了他一眼,“为留下性命复起,你当真是煞费苦心。”
她手里确实有一种毒/药,能长期控制人,眼下这似乎确实是最好的办法,但崔漾并不打算这么做,淡淡道,“朝政我与你说不着,这两日做好奴隶的本分便可,现在离我近一点。”
司马庚呼吸凝滞,如此恣行无忌,离经叛道,比幼时更甚。
崔漾躺在暖和的被窝里,满意安逸地闭上眼睛,靠了一会儿,睁眼问,“你那日说的,我亲近在意之人的消息,是谁。”白日她特意留心,属下近臣都在,派出去的人手也都安全,并无不妥。
但依司马庚的脾气,在这件事上说谎不太可能。
司马庚淡声道,“没什么,不过为活命,一时说谎。”
崔漾拧眉看他,半响靠回去,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,贴得越发近,半响蹙眉吩咐,“放心,我不杀你,心跳无需这样快,你且睡,务必保持基本的热度。”
耳侧呼吸急促,崔漾笑了笑,“想刺杀兵器架上有匕首,不过我这个人睡梦里感知到刀兵的气息,会错手杀人,你可别失手。”
那心跳就更乱了,胸膛起伏得厉害,似乎是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忍耐,崔漾懒得管他心里多少弯弯道道,贴着暖和的暖炉,心情甚好,很快陷入了沉睡。
崔漾一夜好眠,醒来心情舒悦,见司马庚在床尾枯坐,眼下都是青痕,也并不理会,只吩咐蓝开把他领回地牢,自己换了衣衫去武场,弓马射箭练了一个时辰,除了层薄汗,回来刚传早膳,于节便来了。
于节递上理出来的名录,一看崔漾倒是笑了,“户曹,金曹,尉曹,司值、太常、祭酒、廷尉、太仆,大鸿胪、司农司正,议郎,将作……这是除了我带来的人之外,所有的人都要反我了,当年司马庚作为白痴被推上皇位,也没有这阵仗。”
于节是真急,这回连鱼汤都没胃口了,“昨日大军刚出城郊,各司各部就都空了,无人点卯应值,地州上送来的奏报军报没人接收,连一些商肆也关门谢客,闹起来,米粮紧缺,迟早出大乱子。”
自古官和商便是连在一处的,背靠大树好乘凉,想要做大,不可避免要和权力挂钩,两者之间利益纠葛,一呼一应也不稀奇。
崔漾收了名册,吩咐于节,“你去值房传杨明轩,随我出宫去看看。”
她穿的便是常服,倒也不必换,拿了两张饼,这便走了。
皇城坐落在上京城北面,占据上京城地面三分之一,中轴面北朝南,最外围是达官显贵住的北阙门第,靠里京官署衙,最内为紫宫正殿。
崔漾走的临北门,路过各官署府衙,果然都空了,只有皇城羽林卫,五城兵马司,执金吾卫,南北城营还有兵丁守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