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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莺正半靠在暖榻上养神,闻言一下直起来了,“当真?”

    李莺午间便回了李家,父亲不在,她便打算在娘家住一晚,待与父亲商量好正事再回,不曾想先听来这么个消息,尤自不信,“听说那妖妇一手箭术挺厉害的,筑清说整个上京城,只沈恪能与之一敌,怎会死在箭下。”

    “嬷嬷,莫不是你乱说来哄我高兴的罢?”

    柳媪哎哟了一声,拍了下大腿,“老奴怎会骗女君,外头都传遍了,会箭术,也逃脱不出几十人追杀啊,用的还是重弩,听几个大人议论说,这弩可了不得。”

    李莺这才信了,下了榻踩上鞋,急匆匆去父亲的书房,一路听好些婢子仆从都在议论,都说那女帝活不过两年的事,一时高兴,若非在人前,当真要欢呼畅笑的。

    果然连老天爷也向着她,白日才说买爆竹鞭炮,这会儿就用上了。

    李莺在书房外等着,到信阳侯回来,急忙迎上前去问,“父亲,会不会那妖妇作假,想推迟禅让大典,她不出面,自然也就不用被逼迫了。”

    “十多个太医都入宫看过了,里头有我们信得过的人,确定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信阳侯不悦听妇道人家说朝政,遂不再多说,只出不出面也由不得崔贼,别说还能活两年,便是只能活一日,也不能让她这等乱臣贼子待在宫里,如今天下已乱,火候一到,由不得她不还朝。

    李莺放了心,忙把拉拢侯伯府的谋算和父亲说了。

    信阳侯听闻她已经派人去过清泉山庄,几乎要被气得撅过去,“你做事怎么不跟鸿轩商量,但凡有个脑子,也干不出这种蠢事!你这不是让李家与其余侯伯府为敌么?”

    李莺少见父亲这样暴怒,一时惴惴,“怎么会,难道他们还想让那妖妇当皇帝不成?上京城的侯伯府,寻常不都听父亲的么?”

    信阳侯斥骂,“你当人人都像我李家,有实爵,又有实权,当年太/祖定下规,封侯不拜相,要封侯,便不能做官,他们的东西是司马氏给的,如今皇帝病危,只留了一个安乐公主,换了谁来做皇帝,也不如选司马望舒安全,纵是不肯屈居女子之下,但与家族兴衰相比算得了什么,谁肯受你拉拢?”

    李莺呆住,想明白了,白了脸,急急道,“那会不会被崔漾那妖妇拉拢去。”

    信阳侯听得皱眉,“你不要一口一个妖妇,成什么体统,没有一点贤柔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无论如何,江山大统,是万不能交到一个女子手中的。

    信阳侯神情严厉,“妇道人家,重要的是相夫教子,以后朝中事休要打听,你对鸿轩放尊重些,你与鸿轩若闹得太难看,李府面上也无光,去见过你娘,便早些回去罢,嫁做人妇,总往娘家跑,像什么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