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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说为这一桩当初沈恪无法拒绝的亲事,却也不尽然,她十三岁时,沈恪去东邙山闭学,回来时给她带熟透的樱桃。

    樱桃没熟透时酸味略重,熟透了后甜软,却极难保存,最多不过一日便会腐烂,车马颠簸都易损坏,每当这时,沈恪总是自己拎食盒,走一夜的路送回上京城。

    沈恪甚少入宫,但她偶尔也会说起,十四岁时的初春,她在园中看雪中梅花出神时,救起一只翅膀受伤的幼鸟,那幼鸟养好伤后,通身雪白,她便叫人送去给了沈恪,说雪团是雪一样的颜色,夏日时沈恪见了,便像见冬日的雪,心境清凉,热症便不那么难受了。

    那山雀如今正缩着脚立在榻边的架子上,毛发雪白蓬松,似雪中精灵。

    崔漾正看着那山雀出神,这小鸟约莫是记挂当年救命之恩,再遇便不肯走了。

    她是不怎么想要的,但任凭大猫如何驱赶恐吓,它也不走,晚间飞出去过,叼了许多的山果子回来,放在她手心,案桌前,一整日忙着捉中正楼里的蚊虫,飞累了,这会儿才歇下。

    身体忽而换了个方向,被主动拥住,崔漾回神,便又看了他手背一眼,两人贴得近,无需探脉她也知晓对方经脉正在逆转。

    沈熔只有一本心法《浮屠经》,是《屠浮心经》的翻版。

    当年她根据沈熔的脉络根骨调整的,半是屠浮经,半是新创。

    之所以调整,是因为沈熔根骨与常人不同,但无论是《浮屠经》还是《屠浮心经》,一旦第一层修炼完,真气已凝结,便每夜都受经脉寸断之痛,一日疼过一日,能不能成功另两说,需得疼足四年,且一旦开始,便绝无回头之路。

    崔漾懒洋洋问,“你找沈熔要秘籍,没有问过这本秘籍有何害处么?”

    司马庚掌心微滞,“他说并无。”

    崔漾一时哑然,片刻后失笑叹息,这本秘籍是最适合沈熔根骨的秘籍,沈熔来练,一日千里,从未吃过苦头,而沈熔是个秉性纯真的人,不会说谎。

    他的话,谁也不会怀疑,也无需怀疑。

    司马庚袖中手指微拢,“你不阻止我?”亦或是他估计错了,沈熔设下陷阱,秘籍有异。

    困意上来,崔漾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严实,挡住秋凉夜风,倒笑了一声,“我阻止不了,约莫你是早把秘籍背熟了,我便是抢来烧掉也无用。”

    司马庚眉宇微蹙,片刻后方道,“你不杀沈熔,后患无穷。”

    “做好你自己的本分便好。”

    想着他夜间痛起来,既不好看也不暖和,也只得歇了再叫他暖榻的心思,便道,“自明日起你不必再暖榻,但每日丑时末寅时前在寝殿外候着,伺候起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