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颂迤逦的面容染上阴鸷,“闭嘴,你是公子还是我是公子。”
鹤鸣悻悻闭口,透过马车缝隙看外面,守备森严,完全没有逃跑的可能,忧心忡忡坐回去,“现在怎么办,我们可不能陷落在这里……”
眼看马车停在一处酒肆前,禁军散进各处,外松内紧,鹤鸣忧心忡忡,“看整条街,不下三四百人,上京城改换了门庭,要是我们被带进宫中,是真正的孤立无援,想逃脱,更是难于登天,先前您说谣传有误,女帝非同一般,看来是真的了。”
南颂神情变幻,半响缓缓道,“照目前上京城的情况看,大成皇帝想留下我们也难,不必着急走,传闻女帝陛下贪花好色,便试试看,如若能联姻,对我们有好处。”
鹤鸣瞪圆了眼,“公子您要色/诱女帝么?”
南颂不悦,“男未婚女未嫁,做什么说那么难听,我这是追求。”
鹤鸣看了眼酒肆外立着的几位衣着华美的贵家公子,十分不抱希望,“公子您连女孩子的面都少见,您行么?”
南颂额头青筋乱跳,几乎想暴打这个不听话的小厮,“你去跟外面的守卫说,我要沐浴更衣。”
到马车出城两里路,宴归怀依旧十分震惊,但见陛下自接了暗卫送来的密报以后便一直翻看,便也硬生生忍住了,他看见那男子的容貌,以及眉心那欲盖弥彰的火焰花钿,猜到了对方的身份。
抓住一诸侯王最宠爱的儿子,意义非比寻常。
崔漾正看有关沈渊罪案的口供证词,物证,以及人证来历,暗卫七个组一起调查这件事,到现在才拿到证据,已算极晚的了。
崔漾翻看完,将东西收好,叫暗卫先送回宫,有了这些东西,铁证如山,足以定沈渊的罪。
宴归怀叩礼,“南王次子南颂,可否加以利用,南王手里有不少兵。”
崔漾倒是想,但实则很难,“一则蜀道艰难,眼下晋阳战事未平,四界危机重重,临近冬日,滇蜀一带路途遥远,南王不敢挥师北上,我们也抽不出兵力威服南国,二则他身份一旦暴露,京中权贵立刻便会进宫死谏,叫朕把人放回去,留下他,只是不想他这么大摇大摆在上京城晃一圈,什么没留下就走了。”
被这一盆温水泼,宴归怀理智很快恢复了,是了,选后宴还没开始,就来了这么一个南国小王子,全上京城都不会答应。
人是要送走的,怎么送却值得商榷。
崔漾笑了笑,“等下自太白山回来,你去寻鸿胪寺的官员,看看南王家底怎么样,给南王发国书,能要到多少,看你们本事,朕看南国这马匹就不错,身形矫健灵活,非但适合男子,也适合女子。”
这是要钱赎身了,宴归怀应下,又起身整衣拜了一拜,“家师治学严谨,教学起来严肃刻板,又历来对出仕兴趣不大,若有得罪冲撞之处,还请陛下多多海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