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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沈家出事以前,他能确定兄长对与之定亲的未婚妻崔九,只有出于婚约的责任,没有男女之情。

    “先生好内劲。”

    崔漾微微一笑,看了一会儿夜间宁静的村落,到大猫在山林里奔袭够,消耗完精力跑回树下,才又轻轻跃下,“不打扰先生赏景,朕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那公孙树冠盖华盛,坐于树干间,能看见那御帐灯火一直亮着,除了那位人前喜笑颜开人后耷拉着脸的侍从,再无旁人进出。

    最外围是朝臣的营帐,许多的公侯子弟踱步闲聊,或是谈笑诗词,亦或是抚琴,个个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若是那御帐帘幕微动,便要乱了呼吸,不见女帝出来,又失魂落魄。

    堂弟在外犹豫,不敢进去,堂兄亦几番徘徊,到子时,方才回去歇息。

    她在做什么,不是贪花好色么?

    这样多的人等着被她挑选,却一点动静也无,谁也不传唤,王侯公子入不得眼也罢,堂弟天真懵懂,兄长仙人之姿,也入不得她眼么?

    凭什么,兄长外貌,才情,品性,哪里都是一流,凭什么看不上兄长。

    沈平提气拔身,飞掠过桑田,掠进营帐里。

    蓝开见这人鬼魅一样,惊得差点跌到,爬起来就大骂了一句,“大胆!你有没有点规矩!”

    崔漾摆摆手,“无妨,叫禁军也下去。”

    蓝开惊疑不定,但这人似乎突然有了不俗的武功,见陛下似乎早已知晓,只好暂时退下了。

    崔漾搁下手里的书册炭笔,温声问,“有事么?”

    沈平本是想问自家兄长哪里入不得她的眼,眸光落在案桌上,拿起布满书写的布帛,前后翻看,速度越翻越快,“你写的?”

    是筹算,自粮草被劫,崔漾知晓这世上有人能预测天象后,便频频召见陆子明,虽然陆子明精通的是紫微斗数,周易八卦,但在天象算筹上是触类旁通的,她自觉以往对算筹的认知着实浅薄,朝政以外但凡有些时间,便都用来重新学习筹算了。

    除了珠算,还有许多心算的方法,将近一个月过去,颇有些心得,她现在能准确算出这个圆顶柱形的御帐能装多少水,当初沈平用来提拽大猫用的轮绳,多高需要多少坠力,多长绳索,多少个齿轮相合,能带动多重多厚多大面的石墙石壁。

    见沈平翻看她胡乱记录排算的草书,也没有藏拙,笑了笑道,“班门弄斧,叫先生见笑了。”

    沈平翻看完,眸里波涛暗涌,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筹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