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平狂怒,生生呕出了一口鲜血。
崔漾几乎拿不住手中折扇,不理榻上之人的狂吠,取了两粒药服下,调息片刻,空空如也的经脉重新恢复一些,才重新睁开眼,世上提气的药物大多损害经脉,鲜少人服用,但当年她练功心切,什么办法都试过,功法配合药物,调息几个时辰便可恢复,否则也不会在金銮殿上轻易出手。
眼下不是能受伤的时候,呛咳了一声,继续调息。
蓝开急匆匆跑进来,“陛下,您快去看看,安定侯非说陛下可喜欢沈家家主,不让奴婢毒死沈家主,要护着沈家主,奴婢——”
进来见宫女侍从们倒了一地,两名禁卫靠在屏风一边昏迷不醒,顿时又惊又急,“这是怎么了。”
立时又转身大喊了几声,“有刺客!有刺客!都死到哪里去了!”
崔漾笑了笑,吩咐道,“不必惊慌。”暗卫不知道她受了重伤,她也不想叫更多的人知晓萧寒闯进了寝宫,实则因为萧寒此前传出的‘深情’名声,外加他此来名义上是为了选后宴,如若叫人知晓他闯进中正楼寝宫,不免要有些流言。
只叫人知晓萧寒入宫行刺,被暗卫擒拿住便可。
崔漾调息了一会儿,下了榻。
蓝开见她起来时身形缓慢,忙去扶,上前见龙榻上躺了两个一动不能动的男子,吃惊瞠目,“陛下……能制住他们么?”
人蓝开都认识,靠里一个是陛下请来的匠曹,说是匠曹,但平时也没见制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,武功倒是很高,每日高来高去神出鬼没的。
萧王就更不用说了,听说擅拳法掌法,外家拳脚功夫已经是臻境,少有敌手。
这现在看着是不能动,万一中途暴跳起来,伤到陛下怎么办?
蓝开忧心忡忡,“陛下……”
崔漾唔了一声,“不必担心。”
陛下说不用担心,那就是当真不用担心了,蓝开松了口气,把屏风挪到了榻前,去请了几名虎贲卫士来把殿中昏迷的人弄出去,才又把屏风挪走,忙进忙出收拾好,端了一盆清水来,还是忍不住小声道,“陛下恕奴婢的罪,殿中一个暗卫不留,这多危险啊,您不担心,安定侯崔将军他们也该担心了。”
“不要惊动他们,伺候好他们衣食住行便可。”
崔漾吩咐道,“你去值房传谒者,便说萧王带人入宫行刺,已在太和宫被拿下,令文武百官往宣殿议政。”
蓝开应声称是,找了红喜在殿外候着,细细叮嘱了一番,这便急匆匆去了。
殿中恢复了宁静,崔漾慢慢踱步到搭架前,干净的巾帕浸入温热的水里,润湿,拧干。
体内一丝内劲空耗得厉害,浑身使不上力气,改过的元气丹最多只能服用两次,但也无妨,养几日便也恢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