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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漾先拆了王铮的信,刘家本家位处汉中郡,地广人丰,但近一成的百姓已成了刘家的私民,替刘家耕地种桑。

    另有盘踞当地、与刘家有姻亲朋党关系的郑、简两家,又共占一成,人属于刘家的,种出来的粮食除了农人一点能糊口的口粮,剩下的自然也是刘家的。

    连户籍都悉数挂去了刘家,朝廷能收到什么税。

    [刘、郑、简三家联合,只按旧制出税,章戍与徐成带两千兵丁,抄刘、郑、简三家,刘儒下狱,安平王建议,将此三家聚财十分之一,以及此三家名下半数土地,按人口数量分租给私民,臣亦赞同,此举可安抚民心,避免/流民乱窜。]

    崔漾在信上题,阅,准二字。

    竹简下方卡槽里有一素色绢帛,上询,身体可安好,崔漾回复安好,勿念,另添一句,雪天勿要再出去煮雪,免生风寒,注意保暖。

    崔漾写完,绢帛照旧放回卡槽里,拆了沈熔的来看。

    沈熔的信素来很厚,竹筒也有手腕那么粗,崔漾翻到最后,看到父兄皆安然无恙的消息,才又折回去看他写的上京城琐事,多是围绕着德善堂和丞相府的,偶尔为他的兄长沈恪报不平,说王铮和司马庚不喜欢他兄长,吃饭不叫兄长,又说丞相府太破旧,有一日竟是着了火,差点叫爹爹和两个兄长陷在里面,是司马庚、兄长、王丞相三人冲进火海把人背出来的。

    这件事早先崔漾已经知晓了,新的信报昨日刚送回来。

    崔漾回复已阅二字。

    沈恪信中亦未提失火之事,只说学宫,南营女童、父兄们的近况。

    崔漾提了些招募女老师的意见。

    剩下便是司马庚的了,前几次亦有信来,但课税的事王铮会细说,她便也没了拆开的兴致,只这次信筒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,摇晃时撞击竹筒,咣当响,崔漾便打开了,倒出来发现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,气笑了,展开信看。

    [对不起,罪臣已知错,往后再不会自作主张,便是发现有危害大成的隐患,也与陛下商量,另这几日多与安定侯提及陛下幼时趣事,安定侯颇为开怀,病情已有所好转,又与两位崔将军切磋弓马武艺,相交甚欢,兄长问罪臣,可愿意毕生照顾陪伴陛下,罪臣可以回答么?]

    [陛下可否与罪臣回信,只言片语便可。]

    字是好字,铁画银钩,深沉内敛,配着长长一段话,十分违和,当初叫他认错不认,宁死也不屈,在绢帛上倒十分豁得开面皮。

    崔漾知晓他救了父兄三人,但依旧介怀他对父兄三人动过杀念,在他身边安插了人,若有异动,格杀勿论。

    她全只当司马庚是个死人看,知晓他从火海中把父兄背出来后,一度以为是他的计谋,要么是为杀死父兄,要么是自演的苦肉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