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漾吩咐道,“营中有神箭手六十人,调派他们守夜,如若再有草人下落,射断绳索。”
窦春亦听说过麒麟军神箭手的威名,叩谢圣恩,立时便去了。
崔漾传了梁焕,叫他派兵搜寻这三百人,“粮草辎重重中之重,谨防偷袭,另外萧国十三郡中还有散兵,整合起来也是不小的力量,最好全部将人捉回来,免得节外生枝。”
梁焕亦知轻重,立刻便去安排了。
洛拾遗闪进营帐来,低声叩请,“陛下已三日未合眼,今夜早些歇息罢,属下在帐外守着,若有军情,立时便唤醒陛下。”
崔漾按了按眉心,如果她是萧寒,必趁现在粮草供需充足时,出兵突围,萧寒比她想象中沉得住气,到现在还没有动作。
崔漾困顿疲乏,问了一句,“今日你可见到沈平了?”
近来沈平每日与她针锋相对地出筹算题,要么歇在她帐中,要么歇在帐外树上,一整日未曾出现的情况是没有的。
洛拾遗埋头回禀,“前夜有信鸽飞来,似乎是要紧的事,沈先生看完,面色大变,顷刻便不见了,未留下只言片语。”
能叫沈平面色大变的事,定不是什么小事,崔漾没了睡意,翻看各州郡详细的舆图和地州志,分析各方人马的行军路线和时间。
帐中安静,只剩竹简翻动的声响,洛拾遗不再多说什么,安静地自箱笼中取了一件白狐裘风袍,呈给陛下披上,添上热茶,复又隐到了暗处。
“报——”
“报——禀告陛下,捉到了从上党城中出逃的萧家军二百九十人,属下已经审问过,共有三百人,剩下十人还在搜捕中。”
必是出城送求援信的,但便是荜庆率大军南下,也是没用的,崔漾吩咐道,“收入地牢,喂了药,严加看管。”
“是。”
崔漾略作洗漱,上了榻,枕着大猫和衣而卧,虽困极,却始终有些心神不宁,一直没能睡着,后半夜隐约听见急促的脚步声,还有梁焕拔高的声调,立时便自榻上坐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