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内的士兵则不同,二十万麒麟军中,十万骑兵里三万精骑已不易,与关外彪勇的游牧人拼杀,伤亡是不计其数的。
梁焕几人皆是武将,一点即通,知对战突厥人的关键在骑射,眼下关中军的骑兵数量远远不够,骑射功夫也远远比不上突厥人,听陛下吩咐,立刻便去安排了。
武将管打仗,谋臣考虑的问题则更多,许半山随在君王身侧,听河对岸传来的齐鲁高歌,想禀奏的事有两桩。
随君王在江侧行走着,提议道,“朝中税改已过六州,陛下兵杀刘、郑两族,六州虽未引起动荡,但江淮之地形势却有不同,如若起势谋反,朝廷难免受掣肘,陛下若图谋日月所照之地,虑在江淮……”
许半山说到此,拜行一礼,方才又道,“江淮世族则以谢家为首,依老臣之见,陛下可诏谢家人入宫为后,维/稳江淮诸地,一举多得。”
江左多俊杰,卷土可重来。
此处虽无诸侯,但一人势起,千万人呼和,是不小的隐患。
若江淮谢家入宫为后,十郡勋贵不再人人自危,江淮自然而然归入大成的地界,兵不血刃。
许半山目带期许,拜了又拜。
崔漾自袖中取了一卷绢帛,递给了老先生,“朕出征时,曾派人下江淮,与信一封,被回绝了。”
信上言愿与谢家家主谢蕴结婚亲之好,问询其愿,前日送来了回信,崔漾倒没什么意外的,若换做她处于谢蕴的位置,亦绝不愿入宫为后的,江淮富有,军粮,兵力皆不是问题,踞守长江天堑,虽说缺少群山遮掩,但水泊遍地,只要谢蕴想,以建业为都城,图谋闽越,南国,悉心经营,实力必不会弱于大成。
她去信,一则是对谢蕴抱有好感,二则此举对朝廷与江淮都有利,但似乎估错了谢蕴的野心,如此江淮的事,便不能掉以轻心,已传信秋修然,盯着江淮的动向。
许半山吃惊,展信一看,回信里短短几字,话语谦和有度,言其才疏学浅,无法胜任皇后一职,谢绝了。
许半山一时瞠目,“陛下既有此意,何须问询,直接下诏令其入宫便可,如此一问,岂非……”
崔漾失笑,摆手压下老先生长吁短叹,“成便成,不成也罢,世上之事,不如意十之八/九,徐徐图之罢。”
许半山吃惊过后是愤懑,甩袖道,“江都士族又如何,陛下看得上眼,那是他的荣幸,这般不识好歹——”
老先生气得一张白面涨红,愤愤不平,崔漾难得见老神在在的谋臣失态,摆摆手笑道,“此间事了,另行谋划便是,眼下抚恤伤兵为重,加紧巡逻,提防突厥兵袭击,去办罢。”
许半山叹气,应声去了。
要么解决江淮,要么尽快消灭萧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