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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,为方便照料,四人躺在同一间病房里,崔漾进去时,几人神志尚清,只行为怪异,不算太冷的天,坐起来行礼时,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且面色通红,似乎极力调整亦还是呼吸急2促。

    崔漾探手要给洛拾遗把脉,那手臂似乎想避让又硬生生停住,崔漾只觉指下脉搏喷张,跳动如擂鼓,再看洛铁衣,虽还如往常一般冷面,额间却满是汗珠,灰色衣领已被汗水浸透。

    崔漾眉心蹙紧,依次给四人把脉,再看四人面色,诧异之极,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,落在胡桌的药碗上,端起来,闻不出异常,略尝了尝。

    “主上不可——”

    “主上——”

    四人出声阻止,崔漾搁下药碗,面染霜寒,“谁给你们上的药?”

    洛拾遗垂眸回禀,“沈先生送了药来与属下们治伤,说可以叫我们快些恢复功力。”

    似乎两句话的功夫,已用尽了自控力,整个人仿佛水里捞出来的一般。

    崔漾蹙眉,淫1羊2藿加上桤风果虽是治愈内伤的良药,但如果淫1羊2藿的量加倍或者更多,便成了性子极烈的烈药,武功越高,内劲越深,药效越重,虽然依旧能起到治伤补体的作用,却是不必要的用量。

    沈平狂妄自大,性子不遭人喜欢,却也不算什么卑劣小人,许是初学医,用药没有忌讳。

    崔漾派人取了四卷心法,各自分了,坐下来问,“比武败便败了,一时技不如人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反该知晓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往后勤加练习才是,何须纠缠不休。”

    四人都知道重伤当晚陛下来过,以内功和他们调息疗伤,离去时几乎耗空内劲,洛扶风此时捧着修改过的心法秘籍,看出来是陛下的字迹,知这是陛下心血,七尺男儿也红了眼眶,声音沙哑,“沈先生说,我们若败了,便不好再做陛下近卫,伺候陛下。”

    崔漾压了压眉心,温言道,“中间许是有些误会,但你们是暗卫,有更重要的事要做,朕身边的杂务找些随邑也就罢了,你们安心养伤,好得差不多后直接回京听用便是。”

    四人应声称是。

    崔漾见不过半盏茶功夫,四人衣衫便被汗1水湿2透,知药效厉害,靠内劲药物无法消解,出院子吩咐候在门边的洛明,“去问问冀州府太守,看地窖里有无冰块,取些来用,若无冰块,井水也可,多给他们准备些凉茶罢。”

    洛明应声称是。

    崔漾寻着大猫的虎啸声,在一处公孙树上见到了沈平,未曾靠近,先闻一阵埙声,沈平坐在树干上,不知在想什么,听埙声,倒好似十分萧索一般。

    沈平回首,见那人自云杉树下走来,叫这清冷的山林也变成了人间胜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