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言允一听,便明白了,倘若有一名倭贼逃出去报了信,陆家村必会遭遇更严重的反扑。
可……
陆言允回头看了眼车上的亲眷,朝面前始终面容沉静的女子道,“单靠你一人,如何拖延倭贼,且你的身体这样……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崔漾看了看天色,“你不是早知我会武,村长年老,没什么胆识,村里的人若无人安排指挥,什么事也做不成,你母亲和弟弟妹妹你不管了,做好我交代的事,我们成败的机会只有一次。”
林凤气喘吁吁的跑过来,徐英在远处,牵扯两头牛,牛背上堆满了渔网和绳索。
崔漾说完,不再多言,结果绳索,往河西奔去。
陆言允知道时间不容耽搁,带着林凤徐英去草料场。
两次跳江倒也不是全无益处,河沙淤堵口鼻的噩梦感依旧存在,她的身体却已经能在水里来去自如,借着水的推力,以她这样几乎半残的身体,在水里却比寻常人自在流畅许多。
到远处群鸟盘飞,地面传来些微震动,崔漾剥了身上的衣衫,一步步下了水,游到湖心。
只倭贼似乎十分悠闲,并不疾驰,又过了两刻钟,方才有些马蹄声,笑闹声自远处的密林传来。
来了。
崔漾手指叩在唇边,打了一声呼啸,片刻后不见动静,又连续打了三次。
这次颇有规律,三长两短。
以她现在的身体,陆地搏斗是绝无胜算的,唯有在水里,还能占到一些优势。
绵长响亮的呼啸似某种军号,俊和摆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止玩闹,勒马回身,看向呼哨传来的方向。
片刻后,那林子背后又传来两三声极有规律的啸鸣,啸声清朗,直入云霄。
副将木下吃了一惊,“难道宿琮那厮已经追杀过来了么?”
整个越地只有宿琮才可叫他们高看一眼,其余都是不用抬眼可直接碾过的蝼蚁蛀虫。
俊和吩咐侦查兵前去探查,其余武士拔了长刀,随时能应战。
木下趴在地上仔细聆听,并没有听到兵马的马蹄声,跃起来笑道,“该是有人假借军号吓唬我们,我们还是快赶路,前面不远处就是这附近出了名的女儿城,全是女子,今晚武士们可以尽情享受一晚了!”
他话音落,士兵们俱都发出了兴奋的吼叫。
俊和示意他们安静,“宿琮此人是征战的好手,不能小看——”
“可整个越地只有一个宿琮,我们另有大支队伍在登岸福、漳两郡,他还会分c身术不成!”
木下虽是这样说,却也很尊敬上官,没有再吵嚷着赶去女人村,先压下躁动的马匹,自己也忍耐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