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言允非但是村子里模样生得最好的后生,还是唯一读过书,拜在名师门下的读书人,品性端正,能读会写,会下海捕鱼,也能上山采药,村子里多少姑娘想嫁给她,媒人说亲都说累了,但对方只说不愿成亲,村子里的姑娘盼来盼去,从陆言允十四五岁盼到陆言允二十八岁,依然没有开花结果。
现在好啦。
村里的姑娘们都可以死心了。
但没有一个不服气的。
林燕将藏在背后的盒子拿出来,递给他,“你拿去,我也不用你娶我,刚才就是试一试你,要是周姑娘知道,你这样真心待她,她肯定非常高兴。”
陆言允错愣,片刻后才行礼道,“多谢林姑娘,明日我把家里有的财资给你,余下的会尽快归还。”
林燕将盒子塞到他手里,笑得爽快利落,“要是在今天之前,我就算不要你娶我,也是要你用钱来买的,毕竟是可以吊人命的东西,保不齐什么时候我家就能用到了,但是过了今日,我要是还同你和周姑娘计较这些,就太不是人了,今日要不是你们俩,我全家估计都死了,这个村子也不在了,你快拿去熬药罢,周姑娘这里,要是需要人照顾,只管叫我。”
陆言允行礼道谢,拿着药盒去了厨房,照老医师的药方,称好重量,文火慢炖出药性,端到房里,将人扶起来一些,手臂环过她的肩,一手端药,一手拿勺,喂给她喝完,放下碗,一时也未动,就这样半拥着人坐在榻上。
实则那位胆子大的姑娘在门口叫陆言允娶她换人参时,她便被吵醒了,只没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,昏昏沉沉的被药苦醒,喝完不见陆言允将她放平,也懒得管,即不睁眼也不开口,数着时间过去了小半个时辰,外头月上中天,还不见他动一动,便掀着眼帘扫他一眼,落入那微带了些茶色眼眸中,一时倒是怔住了。
她在一些人眼里见过这样的神色,譬如司马庚,譬如王铮,沈平,偶尔望着她出神,便是这般模样。
约莫是她这一眼,惊动了一池静水,半拥着她的人霎时起身,离开了床榻,她不防备,整个落回了床板上,差点磕到头。
崔漾静默半响,觉得身上还是粘,问道,“你怎么没给我沐浴,头发都洗过了,脸也洗过了。”
陆言允已摒弃了杂念,起身去烧水,“我把水倒在木桶里,你起来沐浴,洗完换上干净的衣衫,会舒服些。”
他语气平静自然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,如果不是刚才她睁眼前,那近到咫尺的唇。
想要亲吻,必然是男女之情。
老医师开的药很有用,崔漾挪进浴桶里,沐浴完回了榻上,喊了声陆言允,外头候着的人进来把木桶收拾出去,把她换下来的衣服也洗干净晾起来了。
崔漾趴在窗口看他忙碌,等见他坐下来翻阅竹简,起身抽了他手里的书籍,直接坐去了他腿上,手臂勾住他的脖颈,丝白的衣袖悉数落在了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