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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后半生也许都与刀剑为伍,难以照顾家小,此番种种,可曾都有想过。”

    几人握紧拳,林凤抬头问,“陛下是劝我们回家么?”

    崔漾摇头,“与你们说这些,是想叫你们知晓前路的艰辛,现实的困难,好的坏的。”

    “一条荆棘路,倘若走上去,必然有代价,需要做好应对这些遭遇的准备,朕希望你们选择一条人生路,并非出于一时热血。”

    崔漾晃了晃垂在手中的折扇,看着这些成长起来的姑娘,眉间带起些暖意,“倘若是沙场百战的将士,你们是朕的子民,倘若选择做一个农耕桑种的寻常人,你们亦是朕的子民,朕一样会倾力庇佑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想做将军,请陛下恩准。”

    几人眼底都起了些潮热,却已不再是半年前容易落泪的性子了。

    她们生在被倭寇侵扰残害的村落,面对亲人的惨死,曾无力地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,现在有了可保家卫国的能力,机会,林凤并不想放弃。

    林凤重重拜首,眼里含着热泪,并不让它落下来,“便是一条流血流汗的路,末将也绝不畏惧,落子无悔,末将绝不后悔。”

    崔漾有些忍俊不禁,起身将她们扶起来了,“眼泪是天生的,并不需要抑制,一个会哭的女将军,也不影响你杀敌时的英勇智谋,朕身边一边哭一边喊害怕一边砍人的男将也不是没有,哭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,无需忍成这样。”

    众人都是笑,紧绷的气氛一时和缓了许多。

    她语气随和,面容倾世,当日战马上一弦三箭,何等漫不经心,何等冷酷无情,此时却又温泰随和,从容达观,告诉她们,做普通人,是她的子民,她会庇佑,做将军,亦是她的子民,她同样会庇佑。

    林凤心里塞了一个太阳,那炙阳散发着无尽的热力,叫她浑身充满了战意和力量。

    日光所至之处,山川所覆之地,河流流淌的地方,倘若有一片地方是陛下想要的,她愿意为她抛去这颗头颅,拼死也要打下,将那片土地上最好的东西带来陛下面前。

    林凤又一次坚定道,“陛下,驱除外敌,林凤还要做陛下的将军。”

    既知前路坎坷,还愿意走一走,是叫人佩服的。

    崔漾应了一声好,递给林凤徐英二人两份绢帛,一卷内家心法,一卷外家拳脚功夫。

    她此番武学根基枯竭,为恢复武功几乎耗尽心思,除了药物,另外研习出了一套开阔武学根基的心法,对于绕过武学根基蓄积内劲,也有一些心得,两月来以女子的筋脉为基础,写下了这卷无相经。

    虽不是什么上乘的武功,但可以让没有武学根基的普通女子也可练武。

    比不上武林高手,却可叫她们行走于这世间,多一份自保之力。

    徐英近身伺候过,见过这卷心经上的只言片语,那时还以为是什么学说,叫陛下不眠不休地推演,足足两月,夤夜伏案,原来是给她们推演心法秘籍,徐英屏息问,“所有的姑娘都可么?”

    惯常来讲不可习武是因为武学根基的有无或差异,现在绕开武学根基的桎梏,大部分都不会被伤到,崔漾叮嘱道,“每日由你们组织练武,不可私练,初初练习,超过两月没有反应,便不可再练心法,若是有人经脉疼痛,记下名录,带来见朕。”

    徐英、林凤捧着经书,珍而重之,“末将记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