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夫人拼着一口气要压二夫人一头,绝不会让亲手操办的花会出漏子,没准会应了她。
顾春和悄悄打听了一圈,明日世子不在,正好给国公夫人请安去!
第二天的天气好得出奇,天空被清水洗过一样,没有一丝云彩,触目所及,是一片纯粹到极致的蓝。
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。
乃至于听田氏翻来覆去地说婆婆偏心,骂妯娌难缠,谢景明居然没有烦!这耐心让他自己都惊讶。
“好说歹说,就不是不让我儿子去你那里,真是气死我了。”田氏恨恨道,“还把他给挪出去,摆明了是不让我们母子亲近。说什么不可长于妇人之手,他蔡攸不是他娘养的?我呸!”
那一声“呸”,声如洪钟,响若雷霆,简直是震天动地,气势非凡,活生生的“一个唾沫一个钉”。
谢景明虚虚掩住嘴角,待那抹笑意消失了,淡淡道:“玉哥儿看着太弱了,猛地去了军营恐怕受不住,缓缓也好,老夫人的顾虑十分有道理。”
“你也忒好性儿了,慈不带兵,义不养财,你这样可不行,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。”
谢景明微微挑了挑眉,仔细看了田氏一眼,她一本正经,这话的确出自她的本意。
这位姐姐,有点意思。
于是他也应景附和道:“没错,我也觉得我性子太好了。”
“还有更让人生气的!就我们家来的那个什么远方表姑娘,长得狐狸精似的,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玉哥儿,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,一个外室女,也配得上我儿子?做妾我都不要!”
又是一声气势恢宏的“呸”。
谢景明低头笑了下。
“你笑什么!”田氏有点不满,“我都快愁死了,玉哥儿一天去她那里八趟,比给我请安还勤快,有了好东西也是先给那狐媚子送过去,那个殷勤,还没娶媳妇呢,就先把娘忘了。”
谢景明说:“老夫人最重门风,怎么会收留外室女?”
“嗨,这话说来可就长了。那狐媚子的娘姓陆,是老夫人的远方表亲,听说还在国公府住过一阵子。她和顾家大郎青梅竹马,本来亲事都定了,就等着春闱后完婚,结果结果陆家犯了事,男丁抄斩,女眷罚没教司坊。”
田氏“啪”地一拍手,“如果要脸,就该自裁!可陆氏愣是厚着脸皮活下来了,还世家女呢,真不嫌丢人。”
谢景明倒是不以为然,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,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。不过他什么也没说,就静静听着田氏说话。
“顾家大郎也是个蠢的,偏放不下陆氏,不知花了多少银子,欠了多少人情,才把陆氏从那腌臜地儿捞出来。却也因陆氏和家里彻底闹翻,被顾老爷逐出家门不说,还一纸诉状告到开封府,以忤逆大罪除去了他的功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