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氏一头冲进去,抱着蔡雅菲大哭,也不说别的,只说自己没用,不堪蔡家妇。
她一跪,长房另两位姑娘不能不跪,丫鬟婆子也跟着跪下去了,屋里的人转眼呼啦啦跪倒一片。
三姑娘蔡淑蔓肉肉的小胖脸上全是愕然,瞪着大圆眼,茫茫然间,就被她母亲拽出了门。
一出门,就看见顾春和看着枝头的雀儿发呆。
“你早出来了啊。”蔡淑蔓吐吐舌头,“难怪我娘总说我没眼色,做什么都慢别人一拍。”
顾春和问她:“老夫人会把大姑娘挪出来吗?”
蔡淑蔓惊讶地打量顾春和一眼,她一贯慎言慎行,从不对国公府的事发表任何意见,这回怎么变了?
不过蔡淑蔓还是认真想了想,答道:“不好说,以前四妹妹顶多私底下抱怨,今天她敢捅破这层窗户纸,八成不达目的不罢休。”
顾春和深深叹息一声,愁容满面。
“顾姐姐,你愁什么?”蔡淑蔓好奇道,又笑,“这是长房的事,就算大姐姐挪出来,你也不用动地方。”
顾春和摇摇头,柔声道:“四姑娘都容不得大姑娘住在鹤寿堂,我算什么,更没资格住了。”
蔡淑蔓琢磨一番,的确,凭四妹妹的娇蛮脾气,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。
她眉眼间的善意不折不扣地发送过来,“别担心,你可以和我住一起。我大哥在书院读书,逢年过节才回来。母亲又忙得脚后跟不着地,偌大的院子就我一个人,冷冷清清的可没意思了。你来,咱俩做个伴。”
温柔的人总是很容易被别人的善意触动,顾春和只觉得鼻子酸酸的,强忍着泪意重重一点头,“嗯!”
火伞一样的太阳庄严地挂在鹤寿堂上空,照得堂前明晃晃的,台阶都泛出白光来。
此时屋里没有旁人,老夫人喘吁吁半躺在软塌上,闭着眼,脸色潮红,显见气得不轻。
蔡攸一下一下给老母亲抚着胸口顺气,满脸羞愧,“儿子教女无方,还请母亲宽恕,等我回去就罚她禁足,让她好好反省反省。”
老夫人推开他的手,“你就知道寻孩子的差错,她一个十三的孩子懂什么,准是没少听田氏的浑话!”
“母亲放心,儿子连田氏一并罚了!”
“屁话。”老夫人对这个儿子也是无语,“摄政王刚回京,你就把她姐姐禁足,你叫他怎么想?你近四十的人了,做事还这样没头没脑!”
总不能替田氏说话啊,那您老不得更生气?
蔡攸偷偷觑着母亲的脸色,讪笑着说:“儿子听母亲的,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。这个田氏,好好的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,又是跟二弟妹抢中馈,又是当众顶撞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