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竟拿我和他比?”许久他才叹道,“好妹妹,我来的是有点晚,可我并没有欺你辱你,好好地站在门外和你说话,就凭这一点,你也不应该怀疑我的心。”
这话连春燕都听不下去了,深更半夜摸进人家闺房,不以为耻反而一脸幽怨恨对方不解风情,未免也……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。
“呵,”顾春和轻轻一笑,“我父亲还在呢,纵然国公府对我有恩,也不能把我当玩意儿一样送人!”
蔡伯玉恍然大悟,顾妹妹想体体面面的出嫁,并不是讨厌他。
满腔哀怨登时消散,他深情款款地说:“你放心,我就是跪死在母亲门前,也要替你求得世子夫人的位置。好妹妹,莫与我置气了,现今除了嫁给我,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么?”
顾春和气极反笑:“我是该感激你,没有强来。”
蔡伯玉脸皮发烫,幸好天黑,没人看出来。他本来打算一度春宵的,来之前都做足了准备,可看到顾春和的那一刹那,突然就萎了。
不远处亮起灯光,有人在说话,听声音越来越近,蔡伯玉慌了,原地转了几圈,就想往后罩房钻。
顾春和噌地掏出把剪子抵在脖子上,“你敢进来,我就死在这里!”
蔡伯玉唬得脸都白了,忙摆手:“快放下,我走还不成吗?”
春燕慌忙关上门,贴着门板听了半晌,扭头说:“听不见动静,应该是走啦。”
啪嚓,剪子从手中脱落,顾春和浑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,身体慢慢滑向地面。
“姑娘!”春燕使劲儿撑住她,“要不您去求老夫人……”声音越来越低,流言传得沸沸扬扬,鹤寿堂不会不知道,一直没动静,谁知道老夫人又是什么打算?
顾春和怔怔盯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发呆,花园子里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,随即陷入更深的死寂。她推开春燕,幽灵一般慢慢在院子里踱步,那样子看得春燕浑身起栗,生怕她想不开。
然而表姑娘还没倒下,世子却病了。
这一病非同小可,人也痴了,眼也直了,嘴角流涎,竟是滴水不进,一口药都喂不进去,郎中寸长的银针扎进去,一点反应都没有!
老夫人哭得厉害,心肝儿肉的喊,直嚷着要是乖孙子没了,她也不活了。
又指着田氏骂:“明知道孩子吃不得苦身子又弱,还非让他顶风冒雨地打熬筋骨,现在可好,人不行了,你可满意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