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声好语,把蔡伯玉听的是服服帖帖,对这位异母姐姐更加钦佩,自此再也不吵着闹着娶顾春和了。
一场风波看似就这样过去了,国公府再也没人议论顾春和做妾的事,后罩房也越发冷清起来。
明日就是初一,顾春和给老夫人请安时,推说梦见了母亲,想去庙里上香,给母亲祈福。
或许是觉得心里过不去,一听她提母亲,老夫人脸上讪讪的,没多问就应允了,还吩咐田氏准备马车,多安排几个跟车的婆子。
田氏弯弯嘴角,别有用意打量了顾春和一眼。
顾春和只当看不见,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从早到晚,一张接一张抄佛经,足足抄了满满一匣子。
这些都是她做针线换来的钱买的,没用国公府的纸墨,或许有些矫情,可莫名的,她不想用国公府的钱给母亲做法事。
春燕闷闷地坐在门前台阶上,自从那次她提醒姑娘远离舅老爷,姑娘待她就不如从前那般亲密,淡淡的,客气而疏离,与他人一般无二,这次出去也不打算带她。
她心里很难过,却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小丫头,哭丧着脸干什么呢?”安然提着两个纸包进门,“内造的点心果子,便宜你了。”
春燕可不敢说原委,推说月钱又迟了,自己手头拮据。
安然奇怪:“你们月钱经常晚发吗?我都听见好几回了。”
“从去年就晚,一开始晚个三五天的,大家也不在意,最近几个月越来越厉害,到月底才发上个月的月钱。何妈妈说庄子收成不好,府里周转不过来,可我娘说风调雨顺的,没听说哪个庄子闹灾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们也不敢问。”
安然凝神听完,“是只短你们的,还是府里的姑娘公子也短?”
“谁敢短了他们的花销?”春燕道,“除非管事的不想干了,不过表姑娘的月钱有一阵没给了,她又不肯开口问,我看着都替她难受。”
安然支着下巴想了会儿,一拍手笑道:“我这里有个来钱的活计,我们郎主得了几本古书,想时时翻阅,又怕弄坏了,正愁找不到人抄录。”
春燕眼神一亮,“我们姑娘可以!”
“那你和她说一声,明儿从庙里回来我就把书搬过来。”安然拍拍屁股站起来,“就这样说定了。”
春燕小鸡啄米似地点头,扭身进了屋子,表功似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顾春和。
顾春和听了没说话。
笔尖久久悬在半空中,一滴浓浓的墨落在纸上,四溅开来,扰乱了那一行行平静柔和的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