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近景致也不错,有山有水,分不清来的人是游玩的还是烧香的,摩肩擦踵,人声鼎沸,庙门旁边还摆了个摊子,有僧人专门卖素包子,大声吆喝“十文一只,增福添寿”。
可见这大佛寺的香火极盛,却不是清静的佛门之地。
那两个婆子东张西望,满脸都是按捺不出的兴奋,顾春和知道她们跟自己出来,就是想松泛一日,便给了一把赏钱,让她们自己逛去了。
她没和谢景明一起出门,省得又有人背地里瞎嚼舌头,四下看了一遭,没有摄政王的身影,只好立在庙前大柳树下等着。
有几个卖花姑娘挎着满是鲜花的篮子经过。
顾春和猛地睁大眼睛,急匆匆奔过去,“泽兰,泽兰!是你吗泽兰?”
张泽兰上上下下打量着她,想认又不敢认的样子,“你是……春和?”
“是我!”顾春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,“你什么时候来的汴京?叔父叔母还好吗?你现在住哪里?”
她们两家以前在析津县是邻居,关系很好,顾春和母亲的丧礼,还是张家帮着办的。
张泽兰也相当激动,把手里的花往篮子里一扔,索性也不卖了,“嗐,说来话长,咱们找个地方坐着说话。”
她们边走边聊,顾春和这才知道,原来她离开析津县不久,那里就被北辽占了,街坊们能走的都走了。
张泽兰一家很惨,父亲被北辽人杀了,逃难途中弟弟被拍花子的拐走,母亲好容易带她寻到汴京叔父家,结果没几天也病死了。
如今她靠着叔父生活,没黑没白地干活,也只能勉强不饿肚子。
记忆中张泽兰是明媚丰满的女孩子,家境比顾家还好些,如今又黄又瘦,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,眉目里全是疲倦。
和她一比,顾春和简直是活在蜜罐子里。
顾春和把身上带着的钱全给了她,连手上的镯子都摘了。
“我不跟你客气了。”张泽兰说,“这份情记在心里,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。”
顾春和嗔怪道:“行了,咱俩谁跟谁!话说回来,你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吗?”
张泽兰讶然,“你父亲打伤了李仁,析津县都发了海捕文书了,你还不知道?”
顾春和脑子嗡的一响,紧紧攥着她的手,“怎么回事?你说明白点。”
“就是你逃走的第三天,李仁堵着你家门口要人,差点把你母亲的棺椁撬开。你父亲假意服软,结果袖子里藏着匕首,好家伙,一刀就刺中了李仁,可惜失了准头,只扎在他肩膀上,没弄死那个混不吝。”
“当时乱极了,李家人忙救他家郎主,我们街坊邻居帮忙打掩护,你父亲趁乱跑了,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后来北辽打进来,县官先跑了个没影儿,估计这事就没传到汴京来。”
张泽兰提醒道:“你可小心点,说不定李仁投奔他姐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