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是庶子!亲舅舅居然用庶子定这门亲事,说什么长幼有序,亲事要先定长子。
哪怕庶长子,也是庶子!
蔡娴芷很久没有这种不甘心的感觉了,甚至可以说出离愤怒,她是英国公府嫡长女,竟要嫁给一个庶子吗?
不说别的,田氏不可能容忍四妹妹嫁给一个旁支庶子。
凭什么她就得嫁?
与表兄同来京城的,还有柴元娘的亲哥哥,柴家未来家主柴桂,据说他非常疼爱妹妹,金明池鱼龙混杂,柴元娘去那里他肯定跟着。
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。
老夫人看着最疼爱的孙女,目光中满是不舍,“好,府里的姑娘们都去,痛快玩一天。在家是娇客,一旦出门子就上了套儿,操心夫君,操心子女,老了还得操心孙子孙女,唉,不到天尽头不能歇。”
事情便这样定了。
顾春和本不打算去,结果安然颠儿颠儿地来了,“姑娘带上我,我也想出去玩。”
她手比划着往下砍,“有本丫鬟在,再有无赖地痞敢打扰姑娘,哼,来一个,我咔嚓,剁一个!来两个,我咔嚓咔嚓,剁一双!”
得,那走吧。
京西大营,烈日炎炎下号角齐鸣,数百名兵勇手持长戈,把黄土夯实的演练场踩得一震一颤,尘土扬起老高。
许清灰头土脸从场边绕过来,就像从土里挖出来的陶俑。
呸呸几声吐出嘴里的土,他从怀中掏出快信,“河东消息。”
谢景明一生戎装,也是满脸的细尘,眼睛却依旧很明亮,待看了信,眸子却暗了下来。
沉吟良久,信都捏皱了,“吩咐……”
许清竖起耳朵,然而耳朵都竖僵了,也没听见郎主下面的话。
“让河东……”
许清点点头,爷,我认真听着呢。
又是没了下文。
许清望天,一向杀伐果敢的郎主怎么了?吞吞吐吐,犹犹豫豫,大姑娘上轿也没你这样难!
谢景明深深吸了口气,似是下了一个非常难的决定,“策反顾庭云,无论用什么办法,一定要让他脱离河东王家,投靠并州老曹。在此期间,他所有寄到国公府的信,都先交到我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