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元祐颓然坐倒,“老师替我费尽心血布置十几年,半天不到就叫那蠢妇霍霍了三分之一,心疼死我了。”
太子妃幽幽道,“十七叔回京不到半年,我们已接连吃了两个闷亏,他的手段实在了得,并不是有勇无谋的武夫。殿下,该请老相国出山了。”
“老师身体不好,心悸的毛病刚有好转……”谢元祐很犹豫,“算了,再等等,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。”
太子妃便不再提此事,“李氏按什么规制下葬?”按她的意思,最好是请奏夺了封号,既能挽回名声,还能堵住那帮言官的嘴。
“毕竟是太孙的生母,看着孩子的面,仍旧按郡夫人规制下葬。”
谢元祐还是有点舍不得李氏的,太子妃总端着架子,实在无趣,其他侍妾大多是她选出来的,和她差不多,骨子里就刻着端庄规矩,木头人似的,他也提不起多大兴致。
唯有个李氏,艳丽娇媚,性子泼辣,不高兴了还敢和他耍脾气,反而更像个活生生的人。尤其床帏之事甚是和谐,有什么新花样也乐于尝试,效果十分令他满意。
所以他不吝啬多给她一点宠爱。
结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!
谢元祐恨得牙根痒痒,“等北辽和谈成功,我第一个就要撤十七叔的兵权!”
开封府尹得了消息,抓了几个地痞流氓充数,责令巡检史加强巡逻,此事就此翻篇儿。
李氏一死,李家失去唯一靠山,也是他们作恶多端,结下的仇家太多,明里暗里被整得要死不活的,没多久就败了。
曾经显要一时的燕山李家,就像烈日下的一滴水,在顾春和还未察觉的时候,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暑气渐热,摄政王的新庄子也终于修建好了。
庄子依山而建,十几个院落散在山腰水畔,飞檐立柱,亭台相间,四周参天古木相抱,走在山径中,清风习习,凉爽无比,让人说不出的惬意。
蔡雅菲叽叽喳喳的兴奋极了,拽着二姑娘三姑娘走在最前面,一会儿就跑没了影儿。
“真是的,没了大人的管束,一个个都成了脱缰的野马。”蔡娴芷半开玩笑地对柴元娘道,“可不许笑话我们啊。”
柴元娘心不在焉地笑了笑,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。
顾春和与田小满坐在路旁石凳上歇息,看得出她心情很好,脸上笑盈盈的,就像初晴的天空。
谢景明不远不近站着,有一搭没一搭和大公子蔡悦说话,眼睛却时不时落在顾春和身上。
已经懒得掩饰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