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软得仿佛没有骨头,只消稍稍用力,轻易就能变成任何他希望的样子。
瞬间烧着了他。
他湿濡的肌肤就好像一块烧红的炭火, 烫得顾春和手一缩,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, 干脆闭上眼,慌里慌张地往后躲,“我走错了。”
越慌越出错, 那池底又滑又腻,她不住打晃, 险些又仰倒在水里。
没奈何,她只能扶着谢景明的胳膊, 方堪堪站稳。
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散下来,长长的睫毛被水雾润湿了,微微颤动中,分不清是眼泪,还是水珠,顺着脸颊滑落,落在胸前, 潜入深处。
谢景明喉结滚动了下, 接连几个深呼吸,所有的冷静理智全被他用在这一刻了。
他引她往另一边走,“那边有石阶, 你去最里面的屋子等着, 你的丫鬟呢?”
“不知道……”顾春和蚊子哼哼般说。
谢景明不再问, 手上用力, 伴着一阵水声, 顾春和大半个身子浮出水面。
濡湿的夏衫紧紧贴在身上,一如裸程。
覆在身上的大手猝然间着了火,顾春和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“郎主。”许清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,栈道旁的竹帘映出一道人影。
被人看见,没事也成有事了。
顾春和急得想哭。
“躲我后面。”谢景明转过身。
他身后,石阶和岸边岩石构成一个小小的“凹”字形空间,恰是个天然的避身所,顾春和来不及多想,努力缩小身形,将自己隐在他的影子里。
许清已掀开竹帘进来,“药配齐了,还得煮一刻钟才能好。这个许远,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,竟搞丢了一味药,害得我这一顿折腾。”
“出……”
“啊?”许清等他的吩咐。
谢景明却沉默了。
许清等不到他说话,便自顾自地絮叨:“官家还是对您挺好的,太子一直想要这处温泉,官家就是不松口。都猜官家准备在这里建行宫留着自己用,没成想赏赐给郎主了。”
他一拍大腿,“嘿,没把太子那帮人给气死!东宫大总管见了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,可他们也不想想,您这一身的伤病是怎么来的。”
顾春和心头微动,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。
此时谢景明立在水中,将她牢牢藏在身后的同时,也露出了整个脊梁。
顾春和瞪大眼睛,强忍着没让自己惊叫出声。
一条狰狞的暗红色伤疤,从后心到腰际,如张牙舞爪的蜈蚣一样斜斜趴在他的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