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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景明脚步微错,折扇一挡一别, 就势飞起右脚踢向曹柔的手腕。

    许清大惊,“郎主手下留情!”

    这一下异常凌厉,要是踢中, 非废了曹柔一条膀子不可。

    谢景明顿了顿。

    就是这一瞬的停顿,曹柔急急后撤, 不顾许清喝止,抖了个枪花待要再来。不想谢景明手中多了柄软剑, 寒光闪电般划过,啪嚓,已将□□一剑劈断。

    “我的枪!”曹柔心疼得快哭了,这杆枪是哥哥送她的生辰礼,用最好的白蜡杆做的,洁白如玉,柔韧度极强, 她平时都舍不得用。

    谢景明脸色很难看, “谁允许你带兵器进府的?”

    曹柔眼角挂着泪,直愣愣望着他说:“我又没有伤人害人,为什么凶我?”

    许清见势不妙, 忙摁着曹柔的脑袋认错, “这丫头野惯了, 不懂王府的规矩, 郎主别生气, 绝不会有下次了。”

    顾春和拎着裙角,从水榭中一路小跑过来,“是我们听说曹姑娘枪法好,硬要她耍给我们看,不怪人家。”

    说着偷偷拽了下他的袖子,“我们正瞧得高兴呢,你耷拉着脸算怎么回事?看把大家都吓得不敢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谢景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,然而大家也没了说笑的兴致,略坐片刻,纷纷起身告辞。

    不多时,水榭里已经没有人了,炎炎的阳光照耀着水面,柳条直直垂向水面,一丝风都没有,所有的景物都躺在一种寂静中,连树上的知了都闭口不言。

    曹柔捡起断成两截的白蜡杆,留恋地来回抚摸,终是没舍得扔掉,淌着眼泪跑回了院子。

    “你这个不省心的。”曹夫人气得直喘气,“疯了你了,竟然敢对郎主亮兵器,他没一剑杀了你,就算你走大运!”

    曹柔抽抽搭搭说:“我出招前提醒过他呀,又不是刺杀,比武过招而已,至于凶巴巴地骂我?我哥从前直接拎着大刀进府,他不也没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!”曹夫人额上青筋霍霍地跳,小腹也一阵阵抽抽地疼,赶紧扶着肚子慢慢躺在塌上。

    “阿柔,和嫂子说实话,你是不是存了显摆的心思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在顾娘子面前显示咱家和郎主关系亲厚,即便你突然出手,他也会接下,说不定还会夸你身手好。可你想没想过,郎主凭什么惯你这毛病?”

    曹柔被戳中心思,腾地红了脸,还在嘴硬否认,“我就想和他切磋切磋。”

    “你哥和郎主是一起长大的不假,可感情再深厚,也得摆清楚自己的位置。”曹夫人深深叹了口气,“拥兵自重,从来都为上头人忌讳。我的傻妹子,好歹收敛些,等回了并州,随你怎么折腾我都不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