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打算去那里?”
“暂时不想,我还有事没做完。不过这是咱父女保命的最后一招,记住了,就是谢景明,你也不能告诉他。”
顾春和自是牢牢记下,又听爹爹说起草原风光。
“广阔到能投射白云影子,有时候我就躺在矮山坡上,阳光肆意地泼洒在身上,我看着远处的白云从山头上宣泄而下,在头顶上奔腾而过。周围很静很静,只有天,只有地,中间夹着渺小的自己,置身其中,真是心境都不一样了。”
他慈爱地看着女儿,“女孩子也该去外面走一走,看看外面的世界,多接触一些人和物。不能总困在后宅,抬头四四方方的天,低头四四方方的地,就把人困死了。”
顾春和心下微动,“我……可以出去吗?”
“当然,”顾庭云失笑,“你才十六,不着急嫁人,再等几年出嫁也不晚。”
如果摄政王真心爱你,不至于三四年都等不了。
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女儿,顾庭云暗暗攥了下拳头。
摄政王心机深手段高,大概以后还是一国之君,女儿无论心机还是城府,都太欠缺了,如何能面对云谲波诡的后宫。
他谢景明的宠爱,能维持一辈子吗?以后女儿颜色不在,他能保证不对其他女人动心?
天底下的岳父,谁都能指着鼻子教训女婿,除了官家的老丈人!
老父亲着实不放心就这样把女儿交到他手里。
再等等,再看看,女儿的终身大事,万不可草率,他要好好考察这位的品性。
过了几日,谢景明过来和他商量面圣的事。
“秋闱张榜了,我在官家面前提起历届的三甲,官家还记得你是他御笔钦点的探花,一个劲儿说可惜。”
“恰好你的老师,欧阳太师也在,当场就跪下替你求情,用性命担保你刺杀北辽使臣必定另有内情。官家却不过他的面子,命我暗中寻找你。”
谢景明笑道:“过个七八日,先生就可以面圣了。”
哪有那么恰好的事,肯定是他事前和恩师说好的,在官家面前演一场戏罢了。
恩师年过古稀,一心修道养性,早就不过问世事了,他到底花了多少心思,才请动恩师出马!
顾庭云的目光十分复杂,良久才感慨一声:“王爷为我们父女做到这一步,用心良苦,顾某在此谢过了。”
他那双老道的眼睛,似乎能洞悉一切,谢景明莫名有点心底发虚,“这也是为了扳倒太子,不光是为了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