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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饶是刘瑾再迟钝,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不知小祖宗怎么着又招了这姑奶奶,傅家姑娘同他闹脾气,耍小性儿呢。

    这可急坏了刘瑾,太子殿下是帝后嫡出长子,皇长子生来患有腿疾,无缘皇位,殿下从丁点大就被皇上抱在膝头亲自教养的储君,是真真儿的天之骄子。

    天下人趋之若鹜捧着他、哄着他,何曾吃过闭门羹,受过这种冷遇。他对傅家姑娘上着心,不会拿她撒气,但底下那些人就倒霉了,太子不顺心了少不得要拿他们出气。

    东宫。

    李洵刚进宫见了陛下回来,穿的身明黄朝服,这样鲜艳招眼的颜色,穿在他身上衬得人昳丽夺目。

    太子殿下俊朗丰姿,加上他的滔天权势,引得无数女子暗自向往。也不知往后谁那么幸运,能做他的太子妃。

    宫女看到殿下回来,忙不迭地避到一旁,红着脸低声问安: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李洵心情还算不错,抬手扯了扯衣领,一边快步往内走,一边吩咐:“让刘瑾来见我。”

    刘瑾从靖国公府回来,一直坐立不安,傅家姑娘避而不出,他没能耐把人请出来,少不得要挨一顿训,战战兢兢刚端起茶盏,想喝口茶压压惊,就听说太子回銮了在找他。

    他心里一个咯噔,今日陛下从传太子进宫问政,平常少不得要待上两三个时辰,这么快回来多半是因为记挂傅家姑娘的事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他提心吊胆进到书房,李洵正坐在书案前看公文,听到脚步声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,懒懒问道:“可见着娇娇了?她怎么说?”

    刘瑾大气儿也不敢出,头深深垂下,恨不得跟那鸵鸟一样,把脑袋埋进沙里:“回殿下,傅家姑娘病着,大夫说不能见风,明儿个怕是不能陪殿下秋猎了。”

    “越发出息了。”李洵冷笑了声,当即抓了手边的茶盏,朝着刘瑾的方向扔了过去:“让你叫个人都叫不来,留着你还有什么用?”

    上好的建盏正好砸到他的膝骨,随即落地碎成一地碎片,残余的茶水从他袍子上泼洒下去,湿了一大片。他顾不得膝上疼痛,忙下跪,腹诽说您亲自去请人家都不给面儿,他请不来又有什么稀奇,嘴上却道:“殿下息怒,最近秋冬更替,本就容易感染风寒,一连十几日的雨下着,天儿凉了,不那么容易好利索……”

    越说声音越低,越说心里越虚。别人不知道,难道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吗?傅家姑娘打小身康体健,每年都会跟着太子殿下他们一同去跑马打猎,从来不是什么养在闺阁里娇滴滴见不得风的弱质女流,身子骨怎会弱得将近一个月出不得门?

    他话说完,整个殿内陷入一阵死寂,安静得仿佛连血液淌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。

    刘瑾掀眸往他面上扫了一眼,只见太子殿下唇角轻轻勾着,分明一副笑颜,但眉眼含着乖戾,定定看他,直盯着他寒毛卓竖:“说啊,怎么不说了?”

    刘瑾肩抖了下,垂着头小声叹口气说:“上个月都好好的,她还写信托奴才送去景平,奴才实在不知怎么得罪了姑娘。”

    李洵仍怒目看着他,只眉宇间的乖戾化开了些许。

    那封信他记得,当时景平战事吃紧,他没日没夜坐着大营指挥战局。

    这时士兵送来娇娇的信,她在信上问他最近可好,叮嘱他定要照顾好自己,还讲了些京中趣事,字里行间的关心溢于言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