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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太医来得很快,随同而来的还有精于妇科的周嬷嬷。他们在瑞王府门前下了马车,由人领着一路快跑到了傅娇的寝院。

    侍女带他们进入屋内, 他们踏入屋子里, 待看清坐在床榻前发冠微松、衣袍不整的太子殿下怀中拥着一袭白色寝衣的瑞王妃时,都怔楞了片刻。

    他们是行走于宫闱多年的老人, 知道什么该看, 什么该说,仅是愣了片刻便低头请安:“太子殿下, 傅家姑娘。”

    他们眼观鼻鼻观心, 都知道这个当口喊她瑞王妃委实不合适。

    李洵扫了他们俩一眼, 放下傅娇, 慢慢走下榻: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太医给她诊了脉后便先出去了,周嬷嬷走到床边为她查看伤口。

    “姑娘,烦请您腿屈起来。”周嬷嬷忐忑道。

    傅娇侧头躲开她的眼神,转过身留给她一道背影。

    周嬷嬷为难地看了眼站在身后的李洵。

    他眉眼一沉,走过去将傅娇扶起来靠在他怀里,低声道:“非得要孤亲自来帮你吗?”

    傅娇无力地抬眸,目光从李洵的脸上,转到周嬷嬷身上,再然后是屋子里的侍女,还有就在屋外的何太医。纵是知道他们一个字也不敢说,纵是他们走进这个屋子里几乎就是盲哑瞎的人,纵是他们根本不敢直视她的脸——但傅娇知道,从李洵把陈文茵喊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,从他无所忌惮地当着太医和嬷嬷的面对她搂搂抱抱的时候,她就永永远远被钉在耻辱柱上,背负上她这一生也洗不了的耻辱。

    她冷不丁抬手一巴掌打到李洵的脸上,发出清脆的一道声响。

    “滚出去。”

    屋子里的人听到这个声音,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,只恨不能立马找到地缝钻进去。

    李洵脸上此刻阴云密布,看着她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过了片刻,他才冷眼扫过屋子里的人,沉声道:“今日的事谁敢出去说半个字,株连九族。”

    一国储君逼、奸寡嫂,还挨了她一巴掌,他没挖了他们的眼睛,割了他们的舌头,他们就应该感激不尽,哪里还敢出去乱说半个字。他们垂头称是,心里却不由为傅娇捏了把汗,不知李洵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。

    可他没有,他似乎强忍下了怒火,慢条斯理地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。

    “你病了,孤不同你一般见识,但你好自为之,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善了。”他理了理衣襟,转身走出门外。

    他离开之后,周嬷嬷才得以看到她的伤。

    饶是知道流了那么多血,情况多半不大好,但看到她伤口的时候,还是没忍住看直了眼睛。

    她专为妇人看病,这些年来看过的妇人成百上千,却还是头一回看到傅娇这般惨烈的,太子该是如何孟浪,才将她伤成这个样子?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嬷嬷走到外间,觑了眼端坐上首神色冷凝的男人。

    李洵看着垂首立着的周嬷嬷:“有什么话就说。”

    “姑娘这回伤得很重,许多妇人生产也没她伤得这么重,恐怕没一两个月好不了。待会儿我和问过何太医诊脉的结果给她开药,好好将养调理着。这段时间万不能再行此事,否则吃药也只是白吃苦,难见效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