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过两天就是中秋,天上的月亮逐渐圆了起来。月色如华,瑞王府各处都点上了宫灯,傅娇以手托腮坐在窗下,她望着穹顶之上显得颇为孤寂的月亮,又想到了阿爷和祖母。
他们离开将近半年,却半点消息也没有,担心之余,却又不禁怀疑是不是李洵从中作梗。
正想着,李洵推门而入了。
饶是知道他最喜欢不经通传就直接上门,但是时近中秋,他最近应该很忙才对:“快中秋了,东宫事务不忙吗?”
“你不想看到我?”李洵身上带着些微的酒气。
傅娇没有回答,反问他:“你喝酒了?”
李洵径直入内,似乎嫌外衫多事,微微扯开颈上的纽扣,随手掏出个盒子递给她:“送你的中秋贺礼。”
傅娇把盒子放在桌案上,转身倒了一杯水递到李洵面前:“喝点水解解酒气。”
李洵顺从地接过,把水喝完之后,他转头瞥了傅娇一眼:“我送你的东西,你不看看?”
傅娇轻飘飘地说:“殿下平白无故送我东西做什么?”
她一边说,一边打开盒子,下一刻尖叫出声,连东西带盒子全部扔了出去。
盒子里放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手,被扔到地上的时候,手腕断开处还在滴血。她吓得面色苍白,话都说不清楚:“这、这是什么?”
李洵笑着把她搂在怀里,拍着她的背,似是安抚她说:“周涉的右手。”
顿了顿,他又问傅娇:“昨天他是用右手冒犯的你吧?”
那只断手一直在滴血,傅娇闻到血腥气,实在闻不下去了,她推开李洵踉跄跑到门外,无力地扶着扶手坐在外面的美人靠上,喘着粗气。
李洵跟着她走出屋外,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,随后坐到她身边:“被吓到了?”
傅娇瞪了他一眼:“你答应我不会随意伤人。”
“我只是答应你不杀人。”李洵面色不变,温声道。
“你!”傅娇敢怒不敢言,偏又挑不出他的错来,因为他确确实实没有杀周涉,只是砍了他的右手,让他变成个废物。
“那我要改,以后你不能随意伤人。”
李洵瞥了眼她惊惧愤怒交加的脸,淡淡说:“娇娇,不可以得寸进尺。”
傅娇脸色还没缓过来,她脑子里嗡嗡的,天旋地转一般,最终只能伏在美人靠上小声啜泣。
李洵听到她的哭声很是不解:“孤为你出气,你伤心什么?周涉轻薄冒犯了你,万死难辞其咎,孤留下他的性命,已经是法外开恩格外仁慈。”
傅娇擦着眼泪,哭着说:“殿下,我只是个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人,我不想别人因为我有什么好歹,我怕晚上做噩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