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娇闻言下意识看向李洵,果然见他神色未变,勒住缰绳慢慢悠悠地调头,吩咐侍卫道:“派人去找。”
他们往回走的时候,傅娇催动马匹跑得飞快。
“那么着急做什么?”李洵皱了皱眉,跟在她身后。
傅娇在心里告诉自己,他是为自己出气,没什么好怕的,但身体骗不了人,她本能地畏惧,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。
李洵见她越跑越快,策马跟到她身边,一把拽住她的手肘。
马儿还在奔跑,她被往后扯得差点摔倒,只好脱手松掉缰绳,任由李洵单臂搂着她将自己架在他的马背上。
“跑什么?”李洵嗓音微沉,低头看她。
傅娇心中一紧,浑身僵着不敢动,李洵笑了笑,一只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身,温和道:“孤没有杀她,只是让她吃了点苦头。”
傅娇能感受到他微热的手指在腰侧暗暗用力,她垂着头无力感在身上蔓延开来。
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团行走的瘴气,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。
她不是一个自咎的人,但李洵的所作所为摧毁了她的尊严、她的锐气、她的韧劲。他一寸一寸攻略她的底线,她一寸一寸地让,底线变得不是底线,一低再低。
她讨厌现在这样面目全非的自己,却又无可奈何。
快到帐子前时,李洵终于把她放下马,她提起裙摆踉踉跄跄地往营帐跑去。她刚到帐子里,陈文茵皱着眉讶然道:“你回来了?”
她听说了李名仪不见的事情,脸上满是担忧。
傅娇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听到帐外一阵喧嚣,她打起毡帘跑到外面看,正是一堆人簇拥着李名仪回来了。
李名仪被人用担架抬着,她浑身是血,脸上凝满血渍,鼻子眼睛都看不清了。
陈文茵跟着出来,见此情形,忍不住尖叫出声。
傅娇一把捂着她的眼睛,推着她进帐,嗓音微哑:“文茵,别看。”
晚些时候,陈文茵的乳母就把事情打听清楚了:“听说是为了追一头狐狸,甩开侍卫钻到深林去了,然后碰上了熊瞎子,幸亏侍卫去得及时,只毁了一只眼睛,否则的话恐怕命都没了。”
一只眼睛,满身伤痕。
只因她昨夜和自己呛了几声,便要赔上一辈子吗?
她和李名仪从小就互相看不惯,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。她生气的时候都是下狠手,恨不得打得她再也爬不起来,可她也从没想过要毁她一辈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