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是跑不掉还是不想跑?”李洵冷冷一笑。
傅娇闻言噤声。
李洵抬起头,看到她眸光暗淡,神情中带着颓败与低落,那一刻他心就凉了。她骗不了自己,所以现在连心甘情愿留下来这样的谎话都不会讲来欺骗他。
“孤待你不薄。”他嗓子微哑:“你为何一而再,再而三背弃我?”
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。
“你待我不薄?”傅娇差点笑了起来:“你在我丈夫出殡当天逼、奸,差点淹死我,是对我好?我好端端个高门贵女被你逼得仿佛见不得人的阴沟老鼠,是对我好?你当着我的面残杀无辜,是对我好?”
李述死后的每一刻她都好像生活在炼狱之中。
为什么他会自以为是地觉得这是待她不薄?
她忘不了,永远也忘不了差点被溺死的痛苦,也忘不了人肉的血腥气,更忘不了她那一身的伤。她痛苦得要死,却又不得不装作无事人一样对他虚以为蛇。
李洵唇间溢出一抹冷笑:“从前孤对你如珠如宝,你全都忘了,现在只会数落孤的不是。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孤好好在一起,那么多年的情爱与时光,都是假的。”
“不是。”傅娇低下头,声音小了下去。
李洵看着她破碎的眼神,嗓子眼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,干涩发紧:“那你为何要背弃孤?”
她以前真的好想嫁给他,做他的太子妃,给他生孩子。那时候她还不懂事,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,李洵是那么地温柔耐心,他事无巨细地宠着她,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不吝啬地送到她面前。
那么惊艳的青梅竹马,她怎么会不想和他共度一生呢。
“因为我不想和一个暴戾无度的人过一辈子。”傅娇告诉他:“我做了一个梦,你在梦里好可怕,跟现在一模一样,你杀人不眨眼,滥用酷刑。我吓得要死。”
李洵听着她荒诞无稽的话,唇间溢出一抹冷笑:“傅娇,你因为一个梦就要抛弃我。”
“不是!”傅娇眸子里泛着水光:“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的,可是你杀了宝来!”
那是她知道他杀人,宝来什么也没做,只是打翻了一盏茶他就杀了她。
“宝来?”李洵蹙眉,似乎根本想不起这个人是谁。
傅娇没指望他能记得一个微不足道的宫人,她眉宇中充满绝望:“我不知道你会杀人,没想到你这么偏执,跟梦里的恶鬼一模一样。”
李洵面色森冷,眼神有点可怕,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腕。
“哪个储君手中不沾血?”李洵呵斥道:“便是以仁爱著称的当今圣上,手里都沾满无辜人的鲜血。”
傅娇的手腕上被他勒出红痕,她放弃挣扎了,无力地看着李洵:“殿下不会理解我的恐惧,我只是个平凡人,不想看到谁因我而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