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姜辞抬手压在篮子上,直接道:“我并不打算阻止。”
虞婉眉心一蹙:“姜姐姐……”
“你来侯府赴宴,自是和江娴相熟,应当知道她是喜欢萧世子的吧。”
虞婉谨慎地点了头。
“江娴是什么性子,你应该也清楚,你越是不让她干,她便越是逆反,日积月累的压抑指不定会酿出恶果。”姜辞眉心倏地松开,粲然一笑,“所以啊,任她胡来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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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虞婉走后,姜辞去了一趟北苑,回来时,看长笺候在院门前,行礼与她说世子为友人践行,不回来用晚膳了。
姜辞不明所以,从前江逾明不回来便不回来,也没差人说过什么,怎的今日还特意告诉她?
不过这样也好,上回同江逾明说了子嗣的事,他惊讶过后就没别的反应了,回门时也奇奇怪怪,这可不行,她今夜得好好想想法子,明日再试试。
沐浴后,姜辞披着外衣从净室出来,心想趁江逾明不在,霸占整个床榻——前世两床被是江逾明提的,但那也是半年之后,如今他们新婚,姜辞找不到理由要两床被子,可睡一床被,她又觉得别扭。
然而,姜辞还没来得及上榻,云霜端着水盆进来了:“夫人,泡了脚再睡吧。”
“七月天气还热呢,泡什么脚?”姜辞不解。
云霜把水盆放在地上:“泡脚睡比较舒服,是少夫人教奴婢的。”
一听是大嫂的话,姜辞便没多说什么,乖乖坐下了。
水盆里除了热水,还放了艾叶生姜和红花,淡淡的药香飘出来,姜辞觉得这味道好闻,泡着舒服,那点不高兴便没了。
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娇气得很,怕冷又嫌热。
泡完脚,云霜又帮她用温水洗了脚,姜辞终于能上榻了。
闷黄的油灯被吹灭,姜辞体虚,天一凉便容易手冷脚寒,夜晚常因为手足凉而睡不着,但今日不知是不是因为泡了脚的缘故,躺进被窝时浑身暖融,连入睡都变得轻松了。
近来的琇莹院静得很,没有夏日聒噪的蛙声,没有风过树梢的悉索,连麻雀都不叫了。
蜻蜓飞过池塘荡过几道涟漪,江逾明回来了。
屋中油灯尽灭,四周沉寂,和记忆里的画面奇异的契合,他在院中站了一会儿,轻手轻脚地去了净室。
落下帷帐时,江逾明鼻尖微动,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,闻到了姜辞身上香气——他身上也有一样的味道,是沐浴后皂角的香气,那味道本来很淡,可经过被褥一捂,浓郁了许多,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,让人心跳不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