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明微敛神色,转移话题:“绾妈妈在此处住得可还好?”
“一切都好,侯爷宽厚,不曾短我吃穿。”
“这几日成婚事忙,没来得及见过妈妈,是我不对。”
“老身得世子惦记,已经是福气了。”
三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话,绾妈妈的目光却悄悄落在了姜辞身上,这姑娘看着静得很,一双凤眼斜长明媚,虽然眉眼间的神色艳了些,气质却干净,她阅人无数,一眼便能看出这姑娘人好。
这般想着,绾妈妈起身从架子上取出一个锦盒,打开,里头一只晶红玉镯光泽明艳:“这是夫人生前送我的,老奴斗胆转赠小夫人,夫人若是能见您一面,一定也很喜欢您。”
姜辞是真的惊讶了:“如何使得!”
在她印象里,关于侯夫人的事其实知道的不多,前世也没怎么和这位绾妈妈打过交道,她只知这是江逾明的乳母,与江逾明感情深厚,所以逢年过节时会过来陪她说说话。
绾妈妈笑道:“怎么使不得,小夫人不要,便是看不起老奴。”
姜辞如何敢接这话,看了江逾明一眼,见他点头,才接过。
绾妈妈帮她把玉镯戴上,姜辞生得白,红玉的镯子衬得她肌肤映雪,绾妈妈顺势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同明哥儿好好的。”
几人又是一番闲语,江逾明才说到正事:“绾妈妈家中是做药行的,学过几年医术,待会儿让妈妈给你看看吧。”
原来绾妈妈就是大夫啊。
绾妈妈搭上姜辞的脉,过了好一会儿,才蹙着眉道:“小夫人气血太虚,忧虑过甚,确实是不好有身子的体质……”
姜辞坐在江逾明身侧,听绾妈妈说的话与荆州大夫别无二致,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。
江逾明看她肩线下倾,只觉得无奈,明明绾妈妈说的是她身子不好,她却一副骄傲模样,脊背挺得笔直,心想若是她有尾巴,只怕已经翘到天上去了。
绾妈妈交代了些调养方子,又嘱咐姜辞放松心情等云云,两人才告辞。
人一走,院子里顿时清净了许多,绾妈妈重新在老槐树下的榻椅上躺下,等了没半刻钟,便听到去而复返的声音。
“难得见你也有心急的时候。”绾妈妈打着蒲扇笑他,“按照你吩咐的说了,还以为老身这把年纪还要说谎,却不想小夫人确实气血两虚……得养。”
江逾明抿唇:“难养吗?”
“说难不难,说简单也不简单,慢慢调理吧。”绾妈妈语气悠悠,想到什么,放下蒲扇,“除了小夫人这身子,妈妈倒是想问问,明哥儿同小夫人怎么了?”
“什么怎么?”江逾明装听不懂。
“跟妈妈还装糊涂?”绾妈妈把蒲扇放下,“往日里要说新婚燕尔般配,新嫁娘早红了脸颊,怎么到了小世子夫人这,却像没听到一般……倒是你,为着个夫人不喜欢的女子,跑来我这两次,上心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