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辞又道:“萧世子有心了,奉京女儿家都喜欢他家的糕点。”
“我也是听家中幼妹说起,才知近来梅香小馆在奉京女子面前颇为风行……”
姜辞张口还要说,江逾明却突然清冷冷打断:“进去了。”
大理寺的牢狱里透着一股阴寒,外头炽热的七月好像一丝都没能照进来。
靠近大门的两间大牢里,芝兰院的下人关了两屋,男女分开。
姜辞站在铁门外,透过人群,一眼看到了孙嬷嬷——她蜷在角落里,人倚着墙,头发乱糟糟的,全然没了大户人家下人的体面,面上神色空洞,像是怕又像是太怕,已经模糊得没了表情。
“问出什么了?”
“他们中,每个人都有除夕夜的不在场证明。”萧睿言简意赅道。
但此一句,姜辞便知,这事不好查。
这事已经过去半年之久,很多蛛丝马迹已经查不到踪迹也难以印证了,便是尸体,除了毒杀,也再没旁的线索。
萧睿主审自是经验丰富,但那些下人见了官没有不怕的,昨日临行,修远侯又下了死令,若是揪不出,便全部下狱。因着此,昨日一审,好几个吓尿了裤子,纵是他眼光毒辣,也难在这么短时间内,从他们脸上看出不一样的破绽。
按萧睿的想法便是拖,拖到他们不那么怕了,总能问出来,毕竟进了牢狱,有的是比怕更能折磨人的事。
就在这时,江逾明忽然道:“既然问不出,那便诈。”
“诈?”萧睿不敢信这话是江逾明说出来的。
姜辞幽幽补了句:“骗人哦……”
江逾明一阵轻咳。
午时刚过三刻,腰间挂着刀的狱卒走了进来,他面容狰狞,脸上横过一道长疤,步子猖狂,走路时,刀把拍过牢笼,发出一阵让人心惊胆战的响动,他利目扫过牢房里的人,用破锣般的嗓子,向他们分享了一个不幸的消息:“今日萧大人验尸,在尸体里发现一块布帛,萧大人推断这是死者死前,在凶手身上抓到的。”
牢房里的人面面相觑。
他偏头啐了一口:“现下,外头有个叫黎二,说认得这块料子。”
牢房里顿时吵起来——
“黎二谁啊?”
“不认得啊……”
“好似是府里的长工。”
“既然认得,就叫他指认好了,快放我们出去!”
“对对对,赶紧叫他来认人,老子可不想再待在这破牢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