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会诗,看热闹罢了。”
“萧世子倒是会诗。”
“奉京善诗者有三,温以清、萧睿、姜溯。”江素卿笑道,“姜大哥最善。”
姜辞终于笑了,面上的病气散了七分:“抬举我大哥了,他那诗只当得花哨二字。”
江素卿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埋汰自己兄长,笑得温婉:“堂嫂与兄长感情真好。”
“少时家中无人罢了。”她和大哥就是少时债。
江素卿眼眸弯弯的,她很羡慕姜辞,她有爹,有兄长:“堂嫂和堂兄感情也好。”
姜辞岔开话:“萧世子对你不好吗?”
江素卿的目光一下落得远了:“自是好的。”
三句话里,两人各怀心思,只是,江素卿显然更有话说。
也是,姜辞自己都没弄明白自己,哪有什么可说的?
姜辞静静地看着江素卿,而这正是江素卿需要的,她的目光落在装着花茶的瓷罐上:“明日便要和萧大哥见面了,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同他说天丝云锦的事……”
若说那云锦是被江娴抢走的便罢,可她知道不是,江娴之所以能拿走,是因为她纵容。
这是她最后悔也最忐忑的,因为她让了。
她怕萧睿知道除夕夜的事,所以她选择让江娴把东西拿走,在这件事里,她把萧睿放在了对立面,这是不信。
两个人好好的,是她先选择了放手。
江素卿很纠结,姜辞却觉得她想得很明白:“你想说吗?”
“……”
“萧世子已经知晓江娴把云锦拿走的事,以萧世子的心思,必定已经看出来了。”姜辞替她说了,“你若选择隐瞒,便是第二次,把他放在对面。”
***
七月廿九,萧国公府湖山别院。
奉京文人云集,高朋满座,流觞曲水。
时维天晴雨过,车马过,尘土翻新,四下皆是雨后清尘的滋味,姜辞下了马车,只觉得心旷神怡。
今日女眷不少,有高门贵妇,也有名门小姐。
姜辞是和江素卿一道来的。
她今日穿了一身薄柿绣纹百蝶裙,裙摆处勾着大朵的绿萼,整个裙式看上去轻便又优雅,鬓边一只雀鸟金钗衔珠而亮,她眉眼生得俏,步入湖山间,日映花怜,青山秀水更衬她凤眸剪泓,扶着帷帽一笑,便让人移不开眼。
江素卿也一般,同色的蝶裙满是灵气,两人这么挽手进来,吸走了不少人的目光。
在座不少女眷关注她们,前些日,奉京关于江逾明和林婉仪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,让人看了不少热闹,主要是看姜辞。毕竟她如今不过从六品修撰之女,又受毒刺案牵连,今年才回奉京,这身份当得修远侯府红妆十里的迎娶,确实酸了不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