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被拿走了,姜辞看着爹,说不出话,爹却只是拍拍她的头,笑着宽慰她不必担忧。
姜辞如何不担忧?爹话里的是言不由心,笑里带着苦涩。
那时的姜辞,既不想去荆州,又盼着去荆州,走的那日,她想的是终于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。
可她千算万算,也算不到那些人会千里迢迢追来。
那是一个雨夜,姜辞刚从码头回府,兜头撞上一个黑影疾步往府内去,那是和记忆深处相重合的恐惧,惊得她心间一颤,姜辞什么也顾不上,步子匆匆地跟上去。
那人绕进书房,藏在书架后,见姜夷如伏案疾书,便露出了腰间的匕刃,就在这时,天边一声轰雷,雷电亮了刀光,许是地上的长影出卖了她,那人陡然回首,两人在黑夜中对视。
那人回头见是姜辞,神色一凝,急急翻身从窗边出去,出去时,还带倒了桌上了一盏油灯。
“啪”的一响——
姜辞倏然睁眼。
江逾明站在衣柜前,刚把柜门关上。
一回头,发现姜辞醒了,两人对视。
姜辞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,双鬓的发有些潮,眼底带着惊魂未定,江逾明忍不住皱眉,往前走了几步。
“不要过来。”
姜辞撑着床榻起身,虚拦了他一下,深呼吸着重复:“不要过来。”
江逾明便站在那不动了。
过了好久,姜辞才从被褥里回过神,再一抬头,江逾明还在,她问他:“你在做什么?”
“放被子。”
“……不是还早吗?”
“今日要当值。”
姜辞没话说了。
昨日睡得不好,今日又被吵醒,姜辞的早膳用得并不愉快,没吃两口便算了。
江逾明走之前,又跟云霜吩咐:“待会儿记得提醒夫人用药。”
云霜刚准备答应,在小院里散步的姜辞背过身站着,不大开心,她明明就站在这,江逾明却一定要同云霜说话,于是,她也对着花说:“记得吃药。”
“……”江逾明看了她一会儿,“你胃不好。”
姜辞敷衍地应他:“好哦……”
江逾明走后,云霜忐忑地走了过来,悄声问:“夫人,昨夜世子怎的睡在外头?”